長時間……不睡覺的後果。”哈克特嘆了一口氣,從吊床上跳了下來,“我把噩夢推遲了一會兒,可是我……睡了更久。”
“或許你可以再試試催眠這個辦法。”我提議說。我們曾經試遍了我們能夠想到的一切辦法來緩解哈克特的痛苦,問馬戲團裡的演員和其他人是否知道治癒噩夢的辦法。高先生曾經試著對他用過催眠術,祖絲佳曾在他睡覺的時候為他唱歌,雙肚拉莫斯曾在他的額頭上擦過一種臭氣熏天的油膏——可一切都徒勞無益。
“不好。”哈克特疲憊地笑著說,“只有一個人能幫我——那就是小先生。如果他回來告訴我怎麼去……弄清楚我到底是誰,噩夢才有……結束的希望。否則……”他搖了搖他那顆圓墩墩、沒有脖子的灰色腦袋。
哈克特在一桶冰冷的水裡洗去了他頭上的汗水,陪我前往高先生的篷車,想打聽明白我們倆今天一天的安排。自打我們和馬戲團扯上關係之後,我們一直在馬戲團裡幹各種零活,比如搭搭帳篷,修理壞損的座位和其他裝置,做飯洗衣服什麼的。
高先生曾經問過我願不願意當他的助手參加演出。我告訴他我不想——沒有了暮先生,站在臺上我會覺得奇怪得受不了。
當我們前來報到詢問今天的任務時,高先生正站在他帳篷的入口,裂開了大嘴笑著,一口黑色的碎牙在晨光中閃爍幽暗的光芒。“我聽說你昨晚吼了一整夜。”他對哈克特說。
“對不起。”哈克特說。
“別。我提起它只是想解釋一下我為什麼沒有直接去找你們,告訴你們一個訊息——我想最好還是等你醒了再說。”
“什麼訊息?”我小心地問。按照我個人的經驗,出人意料的訊息多半不是什麼好訊息。
“你們有客人來了。”高先生輕輕地一笑,“她們是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才到的,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讓到一邊,揮手示意我們進去。
哈克特和我懷疑地瞟了對方一眼,然後好奇地走進了高先生的篷車。我們倆都沒有帶武器——我們在和怪物馬戲團一起旅行的時候,似乎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我們雙手攥成了拳頭。如果我們不喜歡“客人”的面孔,我們的拳頭隨時都會砸出。可我們一看見坐在長沙發的的那兩個人,我們的拳頭立刻鬆開了,我們激動地跳了過去。
“黛比!”我大叫起來,“愛麗絲!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黛比·赫姆洛克和監察長愛麗絲·伯吉斯站起來,我們擁抱在一起。她們只穿著褲子和套頭毛衣。我們上次分手後,黛比把頭髮剪短了,短髮打著糾在一起的卷兒。我認為這樣的髮型其實不適合她,但是我什麼也沒說。
“你好嗎?”我一鬆開黛比,她就迫不及待地問。她默默地看著我的眼睛,好像生怕我說謊似的。
“好多了。”我微笑著說,“曾經是很艱難,但我已經熬過那段最糟糕的日子——摸摸木頭(注:一種辟邪的習慣)。”
“多虧了他的那些朋友。”哈克特擠眉弄眼地說。
“你們怎麼樣?”我問黛比和愛麗絲,“吸血魔回去過嗎?你們是怎麼向你們的上司和朋友解釋那些事情的?”沒等她們回答,我又迷惑不解地問,“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黛比和愛麗絲看著我稀裡糊塗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接著坐了下來開始解釋自她們在城外的樹林裡和我們分手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愛麗絲沒有向她的上司提供真實的報告,而是說她在被萬查·馬奇綁架之後,一直昏迷不醒。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很容易一謊到底,沒有人有理由懷疑她。
黛比面對的則是更加難以回答的提問——那個吸血魔在告訴警察我們控制著斯蒂夫·倫納德的時候,也提到了黛比的名字。黛比抗議說她是無辜的,還說她只知道我是她的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