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火龍外出去覓食。理想的情況是,我們希望等到雄火龍帶走一條雌火龍或火龍崽子。但是一般情況下,只要它帶著伴兒,它走不太遠就會返回來。我們認為採取行動的最佳時機是在雄火龍獨自出去覓食的時候,希望我們進入峽谷時它不在場。
最後,就在我守望快結束的時候,那條雄火龍展開長長的翅膀,飛到了空中。我匆忙跑回去提醒哈克特和斯位元准備行動。
我們已經用瓶子裡的毒液裝滿了剩下的三十二個小球,毒液大約還剩下三分之一。我把瓶子放進襯衫裡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哈克特和我各分了一些小球,但一個也沒給斯位元,儘管他曾一個勁兒地吵吵著要拿一些。我們不給他小球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是,我們的目的是嚇走那些火龍,並不是想傷害它們。我和哈克特誰也不希望毀掉如此神奇、如此壯觀的生靈,可我們不相信斯位元會放棄享受扔炸彈的樂趣。第二個理由是,我們需要集中心思去捕撈哈克特的靈魂。這個海盜從不顧我們曾患難與共一場,一直護著他的漁網不放手——他把漁網裹在自己的胸前——不過他倒是捕撈哈克特靈魂的最佳人選。(我們不知道那湖中的靈魂會以什麼樣的形態出現,也不知道我們怎樣才能認出哈克特的靈魂,但還是等我們到達湖邊的時候——如果能到達的話!——再去考慮這事兒吧。)
“準備好了嗎?”我一邊問一邊從我們的臨時洞|穴中爬了出來,手裡攥著四個小球。
“準備好了。”哈克特說。他手裡抓著六個小球——他的手比我的大。
“啊哈哈,”斯位元狂笑起來,仍然在為我們不給他炸彈而耿耿於懷。一個星期以來,因為我們限制他每天只喝一點點威士忌,所以他大部分時間情緒都很糟糕。
“等到事情結束了,”我試圖讓他高興起來,“如果願意的話,你可以喝掉所有的威士忌,喝得爛醉如泥,好吧?”
“我喜歡聽這樣的話兒!”他格格地笑著說。
“你盼著回家嗎?”哈克特問。
“家?”斯位元皺起眉頭,接著無力咧開嘴一笑,“啊哈哈,那太好了。我希望我們已經回家了。”他眼睛緊張地轉動著,目光很快轉向了別處,好像他在偷什麼東西被人抓住了似的。
“我們三個人一起並排走。”我一邊對斯位元說一邊拖著腳向山頂走去,“你走在中間。一直向湖邊走。我們會保護你的。”
“要是那些火龍見了炸彈也不逃走可怎麼辦?”斯位元問,“你們就任它們留在峽谷裡嗎?”斯位元認為我們不想用炸彈炸火龍是因為我們瘋了。
“如果迫不得已,我們會殺了它們。”我嘆了一口氣,“但是除非別無選擇。”
“還有,除非……它們咬了你。”哈克特加了一句,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斯位元高聲咒罵著他。我們排成一排,最後一次檢查了一下我們自己。哈克特和我把屬於我們各自的所有東西都裝進口袋裡帶在身邊,斯位元把他的揹包也背到了肩上。我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自然地咧嘴笑了笑,接著向下面的峽谷走去,四條火龍正在峽谷裡等著我們。
一條火龍崽子最先發現了我們。它正跟另一條火龍崽子在玩耍——這兩條小火龍時常在峽谷裡你追我趕地鬧著玩兒,就像兩隻長得特別大的貓崽。那條火龍崽子一看見我們,立刻停止了追逐,揮動著翅膀,警告似的尖叫起來。兩條雌火龍的腦袋突然冒了出來,紫色的長臉上一雙黃|色的眼睛閃爍著火辣辣的光芒。
那條長著灰色腦袋的雌火龍站了起來,展開翅膀矯健地扇動著,飛到了空中。它在空中盤旋著,尖叫著,接著它把嘴巴和鼻子對準了我們,發出嗡嗡的聲音。我看見它的鼻孔張大了,正準備向我們噴火。
“我來對付這一條。”我衝哈克特大叫一聲,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