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裡也急劇地扭動著身體,胳膊和腿瘋狂地舞動著。安妮急忙衝到他面前,但是萬查把她推到了一邊。“別插手!”他厲聲叫道,“聽天由命。我們無法干預。”
我躺在地板上,弓著腰瘋狂地折騰了幾分鐘。我感到自己面板下面好像有火在燃燒。我在淨化期間經歷過昏天黑地的頭痛和種種不適,但是這次換血帶給我的則是我從沒體驗過的痛苦。眼睛後面的壓力在不斷增加,好像我的腦子正在膨脹,似乎要從我的眼窩裡鑽出來似的。我死命用雙掌的掌根抵住眼睛,接著又抵住了太陽|穴。我不知道我是否在吼叫或喘息——我什麼也聽不見。
我吐了,然後又是乾嘔。我重重地撞在什麼東西上——電視機。我從電視機前滾了出去,撞在了一面牆上。我把指甲死死地摳進灰泥和磚頭中,試圖以此減輕我的痛苦。
最後,壓力漸退了。我的手腳鬆弛下來。我停止了乾嘔。視力和聽覺恢復了,儘管劇烈的頭痛仍然持續著。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萬查正蹲伏在我身邊,微笑著幫我擦去我臉上的髒東西。“你總算過去了。”他說,“你沒事兒了——憑著吸血鬼的運氣。”
“達瑞斯呢?”我喘息著問。
萬查抬起頭,用手指了指。達瑞斯正躺在一張長沙發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安妮和愛麗絲跪在他身邊。夏娃娜坐在一個角落裡,腦袋垂在胸前。在這恐怖的一剎那,我以為達瑞斯死了。隨後我看見他的胸脯在輕輕地起伏,我知道他只是睡著了。
“他沒事兒的。”萬查說,“我們得觀察你們兩個幾個晚上。你很可能還會遇到突然的不適,不過比這一次要輕得多。可是大多數嘗試做這件事兒的吸血鬼都是死於第一次發作。你們已經闖過了第一關,機會對你們很有利。”
我疲倦地坐了起來。萬查抓起我的雙手,在上面吐了一些唾沫,然後用手把唾沫抹進傷口,好讓傷口儘快癒合。
“我覺得很難受。”我呻吟著說。
“短時間內你不會好轉的。”萬查說,“我從吸血魔轉變為吸血鬼的時候,花了一個多月我身體的功能才穩定了下來,差不多一年才恢復了正常。何況你還有淨化要對付呢。”他一臉怪相地抿著嘴笑了笑。
萬查扶著我坐回椅子上。愛麗絲問我要不要喝點水或牛奶。萬查說血對我來說會更好。愛麗絲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拿刀子在自己身上割了一個口子,讓我徑直從她的傷口上吸血。
等我吸完了血,萬查用唾沫合上了她的傷口。他滿臉笑容地看著愛麗絲。“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嘛,愛麗絲·伯吉斯。”
“最了不起的。”愛麗絲乾巴巴地回答說。
我向後一仰身,微微閉上眼睛。“我足足可以睡上一個星期不醒。”我嘆了一口氣。
“那為什麼不睡呢?”萬查說,“你受了一次傷,九死一生,最近剛剛復原。你還處在淨化中。你又剛剛做完一次對吸血鬼來說是眾人皆知的最危險的輸血。看在哈龍·歐恩黑血的分上,你已經為自己贏得了休息的機會!”
“可是斯蒂夫……”我低聲嘀咕道。
“倫納德的事兒可以等等再說。”萬查哼哼著說,“我們要先把安妮和達瑞斯送出這個鎮子——愛麗絲會護送他們走——然後把你送到怪物馬戲團裡安頓下來。在吊床上躺上一個月對你會有受用不盡的好處。”
“我想是吧。”我悶悶不樂地說。我想著埃弗拉和梅拉,還想著怎麼跟他們說話。還有高先生的事兒要考慮——怪物馬戲團裡的每一個人都深愛著他。跟山克斯一樣,他的死跟我一樣有脫不開的關係。馬戲團裡的人會因此而恨我嗎?
“你認為誰會代替高先生接管馬戲團?”我問。
“不清楚。”萬查說,“我想沒人預料到他的死,我是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