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魚腥草。
“黃胖。”
午時,站在門口喚著黃胖名字。
今早,院門一開,它便急不可耐的奔出家門,也許是在山野裡撲捕蝴蝶,忘記了歸家。
“嗷嗷”一陣低低的吠聲,黃胖躥到眼前,抬頭一看,朱弘提著考古鏟,身上背一個大挎包,笑著走來。
“它跟我出去,這狗不怕生。”
龍雲沁彎身摸著黃胖的頭,它抖動兩隻耳朵,一臉的機靈。這狗是不怕生,但見生人必吠。犬類鼻子很靈,對氣息非常敏感,大概是從朱弘身上嗅到的資訊歸類為“安全”吧。
朱弘卸下挎包,從裡邊翻出一大把魚腥草,清亮蔥翠,另有數塊用密封袋裝的陶瓷碎片。
魚腥草,有的地方的人,喜食葉子,而有的地方的人嗜好根莖。朱弘的喜好,龍雲沁不得而知,龍雲沁習慣是隻吃根莖。
清水嘩嘩,沖洗綠葉和黃色根莖;不會,熱氣騰騰,已成鍋中翻炒的熟菜;端上桌時,成為了一葷一素裡的一素。葷是一盤臘肉。飯,紫米飯。
“村子都沒什麼人居住,你平日買東西的話,到哪裡?”
朱弘對這村子熟悉,村中有條小街建有幾個店面,但都廢棄許多年。
“縣城裡。”
“走路去?”
“嗯。”夾起魚腥草,含在口中,細細咀嚼。
“打算在這裡居住的話,需要有代步工具。”
朱弘扒著紫米飯,他吃飯的習性很好,不挑食。
“嗯,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不會騎車。”龍雲沁有擅長的方面,也有拙笨的一面。
“我教你騎摩托車吧。”
龍雲沁半信半疑看著朱弘,朱弘很難得笑了,他笑的時候眼睛很明亮。
龍雲沁將半盤臘肉放進冰箱。冰箱空蕩,食材告罄。回頭看向蹲在一旁洗自己碗筷的朱弘。一個人的話,他采采野菜,捕魚蝦,煮碗粉,煮點粥,吃得很簡單。
“朱弘,我想去縣城裡買點東西。”
“我和你去。”
“那留黃胖看家。”
“嗷嗚。”趴在地上的黃胖聽到自己的名字,嗷了一聲,竟像是聽懂在抗議。
院門落栓,摩托車突突離去,黃胖隔著門板轉悠,而後無聊趴躺在門口。這是不是它第一次看家護院,它雖然小,卻很護家。門外一點風吹草動,它都能敏銳感覺到,將頭抬起,警惕四方。
畢竟是邊境,村子再偏僻,也需留心不法分子到來。
村子,曾經也興盛繁華過幾番,最後一次在晚晴,那時遍山種植罌粟花,村民們便在這奼紫嫣紅中,與械鬥共生。
直升飛機在半空中盤旋,在尋找,螺旋槳和風都帶來的陌生聲響,使得黃胖像瘋了式的仰天吠叫。
這金屬龐大物,最終穩穩停在了村中空地上——祠堂前。
機艙門開啟,一位高大的年輕男子走下來,手裡持著一柄登山杖。在直升機接近地面時,他大致看清了這村子的樣貌,這是一個廢棄的村子。
祠堂旁還住著一戶人家,一對老夫妻,不解困擾地從房中走出。男子緩緩走去,禮貌的彎身問著一個人的名字。老夫妻只會說方言,但在男子從皮夾裡取出一張照片時,他們激動的喊了一個名字,並指向了村後。
“在這裡等我。”
男子吩咐駕駛員,而後轉身眺望前方,那是一片低矮坍塌的房屋。男子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他甩動手裡的登山杖,悠然朝腳下綿延的石子路走去。
男子想著,他年少時應該曾隨父親來過這裡,只是這樣的地方,他沒有絲毫印象。
棠梨花在村口紛揚,古老的石砌小道上,空寂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