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按下電梯,“你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只不過有些太個人了。畢竟,感覺這玩意靠不住的。”說罷,他就邁進敞開的電梯門,緩緩上升。
方木笑了笑,搖搖頭。被他人質疑不是第一次了,方木並不覺得太失望。只是這些話從楊學武嘴裡說出來,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走廊裡只剩下方木一個人,他站了一會,決定還是先回廳裡。轉身走陽樓梯問的時候,他忽然心裡一動。
還有個辦法,可以驗證他的推斷是否正確。
似乎每次見到米楠的時候,她都是這個樣子:背對著實驗室的門,扎者馬尾,穿著白大褂忙活著。聽到推門聲,米楠轉過頭來,能看出她臉色蠟黃,鼻頭也紅紅的。
“開完會了?”米楠的嗓子嘶啞,還帶著很重的鼻音。
“嗯。”方木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麼了?”
“感冒。”米楠吸吸鼻子,“沒事——會上什麼結論?”
方木沒回答,走過去,俯身檢視桌面上的足跡檢材。
“有什麼發現麼?”
“暫時還沒有。”米楠微微側過頭去,“提取到幾個足跡,都沒什麼價值——有幾個還是自己人的。”
這幫傢伙,沒幾個記得進現場要戴腳套的。方木一邊嘀咕,一邊隨意在檢材中翻看著,忽然,其中一張引起了他的注意。與其他檢材不同,那張上面除了編號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標註。
“這是?”他舉起那張檢材衝米楠晃晃。
“這張不用檢驗。”米楠面色平靜,“那是你的腳印。”
方木的臉一紅,看來自己口中的“這幫傢伙”,也包括本人在內。
全部檢材都翻看完畢,都是皮鞋底的足跡。方木有些不甘心,又翻查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米楠始終一言不發地看著方木的動作,直到他失望地站起身來,才開口問道:“你在找什麼?”
方木沉吟了一下,問道:“上次提取的那種膠鞋底足跡,發現了麼?”
“沒有。”米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覺得是同一個人乾的?”
方木點點頭。
“併案處理?”
“沒有。”方木苦笑,“局裡沒采納我的意見。”
米楠想了想,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檔案袋,翻找一番後,抽出一張檢材,拿到桌前,和那些檢材逐一比對起來。
方木也湊過去,問道:“有沒有這種可能:兇手換了另一雙鞋作案。”
米楠沒有回答,依舊專心致志地比對著。方木忽然意識到,米楠已經在自己之前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她現在做的,就是在驗證自己的猜想。
方木的心裡踏實了許多,不再打擾她,靜靜地坐在一邊。
半小時後,米楠從那些檢材中揀出四份,在上面逐一做好標記後,拿到顯微鏡下繼續觀察。
幾日未見,米楠似乎瘦了一些,白大褂覆蓋下的後背能隱隱看出肩胛骨的形狀。聽到她不時發出的咳嗽聲,方木起身尋找她的水杯,想給她倒點熱水。
剛站起來,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方木看看,是廖亞凡打來的。
突如其來的鈴聲在室內顯得分外刺耳,方木猶豫著要不要在米楠面前接這個電話。米楠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看拿著手機的方木,又轉身繼續工作。
方木咧咧嘴,按下接聽鍵,廖亞凡卻不說話。方木接連餵了兩聲,聽筒裡才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在開會麼?”
“沒有。”
“說話方便麼?”
“方便,你說吧。”
“下午有時間麼?”
方木猶豫了一下,轉身看看米楠。後者依舊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