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一旁的崔寡婦把盤子推了回去。
“她信佛了,吃素。”
方木更驚訝了,轉頭看看陸海燕,後者衝他笑笑,繼續低頭喝粥。
坐在對面的廖亞凡卻忽然殷勤起來,把盛著涼拌菜的鋼盆推到陸海燕面前。
吃過晚飯,孩子們陸續回到房間裡休息或者寫作業,趙大姐和崔寡婦帶著大人們收拾廚房。很快,小小的飯堂又恢復了整潔。趙大姐拿出一筐青菜,邊擇菜邊和廖亞凡聊天。時針很快指向九點,趙大姐提出要讓廖亞凡在這裡留宿一宿,廖亞凡把徵詢的目光投向方木。方木點點頭。
“要不。你也在這裡湊合一宿得了。”趙大姐很熱情,“院長不在,你可以睡他那個房間。”
“算了吧。”方木站起來擺擺手,“明天還得上班呢。”
趙大姐也不勉強,和廖亞凡一起送方木出去。
雨依舊很大,方木鑽進吉普車,和趙大姐簡單說了幾句,又轉頭問廖亞凡:“明天我來接你?”
廖亞凡正在看牆上的門牌,“天使堂福利院”那幾個字在日復一日的風吹日曬下,已經投出斑斑鏽跡。她動作輕緩地撫摸著那幾個字。
方木的心一軟,輕聲說道:“亞凡?”
“哦?”廖亞凡回過神來,“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
方木點點頭,和趙大姐告別後,發動了吉普車。
車開出去好遠後,方木看看倒車鏡,廖亞凡依舊靜靜地佇立在那塊門牌下,一如幾年前的那個秋夜。
吉普車很快就駛離城郊,穿過環路後,進入了市區。因為大雨的緣故,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公路上只有車輛在來回穿梭。方木忽然有一種懶散的感覺。的確,大於似乎是阻斷人類室外活動的主要方式。在這種天氣裡,最愜意的莫過於躲在溫暖暖的室內,來一杯熱茶或者看一場精彩的球賽。
喜歡在大雨中出沒的,都是那些心理不正常的傢伙。
正在胡思亂想,道路左側的高樓大廈之間出現了一個刺眼的缺口。方木掃了一眼,立刻意識到那裡正是富民小區。一瞥之間,吉普車已經飛馳而過。前方是一排紅燈,方木逐漸減速,忽然他心念一動,轉過方向盤,停在了掉頭車道上。
富民小區在臨街的一排樓房後面,只有一條窄窄的衚衕供居民通行。方木把車停在路邊,拿起雨傘,向富民小區走去。
和身後燈火通明的街道相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富民小區裡宛若地底世界。沿著衚衕不過走了區區十幾米,方木就徹底陷身於一片黑暗之中。他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著,還是不時地踢到碎磚或者鋼筋。
雨水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噼裡啪啦地打在傘面上,聲響似乎比平時放大了三倍。很快,雨水順著傘沿流淌下來,方木的褲腳和鞋子轉眼就溼透了,一股涼氣從腳下傳上來,很不舒服。
呵呵,自己剛才在想什麼來著?在這種天氣中出沒的,都是不正常的傢伙。
方木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人,否則也不會對犯罪有那麼敏銳的感覺。儘管在今天的案情分析會上,自己的推斷沒有被採納,方木還是想來富民小區再看一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站在兇手的立場去思考。
進入富民小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已經被完全拆除的居民樓。腳下的碎磚瓦礫更多,塊頭也更大,方木崴了兩次腳之後,不得不再次慢下腳步。他看看四周,大雨遮擋了眼前的視線,雨水卻在遠處的事物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膜,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出明暗交加的色塊,看上去影影綽綽。
那天晚上,兇手拎著水桶和水囊、繩索,一定不比自己走得輕鬆。雖然沒有雨,但腳下的碎磚瓦礫就夠他受的了。是什麼讓他有如此強大的動力,一定要用那麼費力的方式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