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山道:“的確不是大事,不過一條小命。”
看得再開,他也難接受死在床上這種結局。坐起身時,發現竟好得差不多,至少行動無礙,驚疑道:“誰給我治的傷?”
他內功修為深厚,傷勢恢復較快,但也沒這麼快。
冉風月沒好氣道:“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懂?”
任千山當真是這麼以為的。
冉風月轉身從櫃子裡翻出一隻精美的玉匣給他:“下回不折騰了。你可以用這個。”
那匣中裝的是碧色、帶透明質感的藥膏,甫一開啟便是股清涼藥味,任千山懂些醫理,聞出除了潤滑,還有催情效用。
他盯著瞧了會兒,皺眉道:“冉樓主,我雖允了一月之約,但莫太過分。”
冉風月初次聽他說這種話,很是莫名:“這藥是有其他效用,但只算添頭,並不……”
任千山卻道:“樓主真要如此折辱我?”
冉風月脾氣其實不太好,平時盡力剋制著,也能裝出柔情蜜意的樣子,這時騰騰冒了火氣:“折辱?那對於我此前的折辱,廣寒君覺得如何?再多來幾回?”
“那是我允你的,但,”任千山指著那匣藥,“我不會和別人合用這種東西。”
被壓在榻上差點身死之時,他不曾示弱,此時卻眼角發紅,可見是惱極了。
冉風月才懂他意思:“你以為是別人用剩的?”
任千山不說話。那匣中藥膏只餘小半,實是再明顯不過。
冉風月怒極反笑:“這是我的。”
他說得含糊,任千山卻已領悟。
冉風月拿回匣子,“啪”地合上:“不想用就算了,吃苦的總是你,與我何干。”
“冉樓主,”任千山喚住他,“你到底想我做什麼?”
冉風月看了他一眼,忽有些洩氣:“……就一個月,我們好好過了這個月。”
任千山見他平日多表現輕佻,眼中卻偶爾露出鬱色,想及自己透過隻言片語得來的資訊,忍不住問:“我們從前……”
冉風月道:“不是什麼高興的事。”
“……有多不高興?”
冉風月瞪他。
9、
“一見面,我就想用各種惡毒手法炮製你。”
任千山沉默片刻,道:“若我之前當真死了,你待如何?”
冉風月滿心煩躁,在屋裡踱圈子:“能別再提那事嗎!你且看下回!”
他這種憤懣又不敢發火的模樣,倒比平時的拿腔作勢討人喜歡。任千山本有打算,若他下回再如今次般不知輕重,便使些手段。但此時見這氣鼓鼓的模樣,不知怎地心頭一跳,竟覺放縱一二也未嘗不可。
此念方起,他當即一凜,驚疑自己竟會生出這種想法。
任千山其實明白,那句“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多半是對方胡說的。冉風月或許的確恨他,但好感也是真的。從前他專心習劍,未考慮過感情之事,但也懂愛恨從不唯一,並存亦是尋常。
他兩個一個坐,一個站,時間長了不知該說什麼,情形詭異。冉風月受不住這狀況,沒等多時就走了。
獨自坐了一會兒,任千山也覺得太悶,披了外衣,到外頭走走。
身體到底未完全恢復,又在白玉樓的地盤,因而他走得緩慢,也沒走遠。
即使如此,也與鷗忘機撞上了。
任千山想到自己忘了戴面具,若真如他所想,不知會否有麻煩。
果然對方多注意了一會兒他臉,猶有些不確定:“掌司?”
任千山如同上次,只略點頭,並不多話。
反倒是對方在他欲離開時,說:“我知你與樓主關係不一般。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