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命令船隊隊長通知那些移民,他們可以選擇被重新安置去別的殖民地,或者被運回英格蘭。
然後,護航船隊的指揮官約翰·貝里爵士將隨之開展一次人口普查,確定還有多少人仍留在紐芬蘭,以及多少房屋,多少船隻等。
然而,國王的敕令書丟失了,船長們只得憑誰的記性最好。
那年春天,在駛往紐芬蘭的船隊中,大家被弄得稀裡糊塗,每間船艙裡,每條船上,人們在爭論以下兩條命令到底哪條是國王釋出的:(1)想去英格蘭或其他殖民地活命的就去;(2)想活命的就去英格蘭或其他殖民地。
等船隊快要抵達紐芬蘭時,各位船長被這兩句攪來攪去的語法給弄糊塗了,唯一能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拋硬幣了。
幸運的是,人口普查的訊息提前傳到了移民的耳朵裡,他們秘密地散佈:〃人頭被點,後果不善。
〃因此拋棄家園,逃進了森林。
一連幾個禮拜,船隊隊長們更樂意執行第二條命令,他們焚燒、掠奪眼前的一切,等約翰爵士到達時,他為這些人的作為感到義憤,因為他們的做法等於是讓他幾乎不可能進行名副其實的人口普查。
約翰爵士竭盡所能逐一清點被哄出森林的移民。
在給英格蘭一位朋友的信中,他寫道:〃海港像墓地,水面上到處矗立著十字架一樣的桅杆。〃他能透過清點桅杆來估計這裡有多少船隻,也能透過合計殘留的煙囪來估計有多少房屋。
召喚(1)
有菲爾丁相伴,我精神大振。
我突然注意到周圍有許多女人,輕佻女郎 以及即將成為輕佻女郎的女人,到處都有,她們的膝蓋塗得紅紅的,頭髮齊耳,裙子超短。
有的甚至裹腳,以便能夠平足走路。
菲爾丁為了表示對這一新潮流的認同,也戴了頂周邊是玫瑰花飾的軟帽。
在菲爾丁的催促下,我去了西四街的《召喚》報社。
我被領去見一個名叫查利·歐文的人,是主編,為了說服他僱我,我向他侃侃而談,像是在勸他加入工會。
他帶著一種厭世然而善意的微笑聽我說話,彷彿已經預見到了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記者,我的期待是遠遠不能滿足的。
〃斯莫爾伍德先生,我們這份報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社會主義報紙。
〃他說,〃因此,我們的層次很高。
〃我默不作聲驚奇地呆望著他。
〃解釋一下社會主義這個術語。
〃他說。
感謝上帝,幸虧我遇見了格蘭姆斯。
我告訴他我對社會主義的理解,它的目標和實現的途徑。
〃斯莫爾伍德同志,你說的話比布林什維克思想還要扯淡。
〃他說。
要不是看見他伸出手來,我還以為這次面試砸了。
〃在《召喚》報社,有兩件東西我們總是不夠。
第一是錢,第二是幾乎不計報酬樂於工作的記者。
看起來你好像也缺前者,因此我猜想你也只能是後者囉。
〃我朝他眨巴著眼睛,稀裡糊塗。
〃你被聘用了。
〃他說。
菲爾丁沒有申請工作,可不久她為《紐約時報》自由撰稿寫了些東西。
她坦率地承認自己現在還不需要去找固定工作,因為她父親給了她很大一筆〃讓她遠走高飛的賄賂〃。
不過,她跟《召喚》報社的人混在一起,幫著我去適應他們,因為儘管他們聲稱同我的世界觀一樣,但是我發現,他們與她的共同之處實際上比與我的還要多。
《召喚》報社有十幾個記者,有些人跟我的年齡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