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軍被壓回朝之後滿門抄斬,女子發配為奴。這中間……難道沒有遺漏?”
“沒有。”
“爹……”
“涴兒,就算有遺漏,那也一定不會是柳將軍的嫡親兒子。因為,當年柳將軍只與正室生下了柳氏,其他的妾侍並無所出。當今的皇叔親自監斬,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名柳姓孩童。”
夏令涴還不明白,張嘴幾次才恍然大悟。顯然,就算真的有妾侍生了兒子,皇族也不會承認。因為,柳氏家族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翻身的,因為一旦申冤就表示那十萬士兵是因為皇叔的錯誤而枉死。皇上不會承認,其他世家也不會承認。柳氏說的什麼弟弟,就算存在他們也會讓其變成不存在。
柳氏怎麼也沒想到夏三爺會否決她的家族,否決她的弟弟,否決她成為世家貴夫人的可能性。她劇烈的振動,實木的花梨木椅子被她連人帶椅一起撲到了地上,她膝行的到處亂闖,不是撞著了桌沿就是碰到了柱子,只覺得頭暈目眩,口中苦澀難言。
“爹,”夏令涴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繼續發話,問:“你對十大酷刑怎麼看?”
“涴兒,你要知曉,你爹爹是清流中立派,爹不是酷吏也不是御史,不能頑固朝廷法典更加不能私下動刑。”
“哦,”夏令涴明顯聽出了話中隱藏的話,音調頓時欣悅了些。柳氏在黑暗中爬行了不知道多久,裙襬都被磨出了線頭,髮絲散亂的披在肩膀和地面上,被綁著的眼睛下一行行清淚。
夏三爺端看著女兒的神色,最終沒有在再說什麼。他們這等世家弟子,哪裡是那麼容易被美色所迷。為官多年,他也能夠清楚的看清朝廷的動態從而推敲出皇上的心思,他們所注重的,所保護的從來不是一個人一件事,而是整個家族。愛情,只是他們閒暇時用來消遣的玩意兒,真正全心全意的為了它付出,那是極不可能。相比之下,親情往往要比那些虛無的情愛更加能夠長長久久。
屋子裡靜謐極了,甚至於若是有螞蟻爬過,人們都可以聽到它們的腳步聲。
柳氏無聲的哭泣著,使勁的拿著頭撞擊這地板,用身子摩擦在柱子上想要將那拇指粗的繩子給磨斷,她的動作隨著夏三爺遠去的腳步越來越激烈。似乎,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榮耀,是她的富貴,是她的權勢,更是她的愛情。
不知道這麼過了多久,又有人走了進來,是個丫鬟:“大小姐,門衛在門縫裡看到了一張血跡寫的紙條。”
“說了什麼?”
“讓大小姐準備一萬兩黃金,去贖小公子。這裡還有小公子的一隻鞋子,上面有血跡。”
柳氏一震,砰地朝莫名的前方給衝了過去,硬生生的見八扇玉石梨木屏風給撞塌了,砸在地板上,碎掉的玉石飛濺了漫天漫地,有些甚至於直接將柳氏的臉頰給劃開了。
這一次,她的劇烈動作總算讓那一塊矇眼的頭巾給掉了下來。她呆呆的望著那丫鬟手中被血給侵染的童鞋,雙目赤紅,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母獸的哀叫,淒厲而驚痛,聞著落淚。
夏令涴將那鞋子丟在柳氏的身前,對丫鬟淡淡的道:“這綁架之人是傻瓜麼,一個妾侍生的兒子哪裡值一萬兩黃金,一萬兩白銀都是抬舉了。”
柳氏大驚失色,使勁搖頭,一雙眼眸中全是害怕和難以置信。
夏令涴問她:“你想不想要救你的兒子?那你拿一萬兩黃金去贖他好了。”
柳氏瞋目,控訴夏令涴的落井下石。她一個小妾哪裡會有一萬兩黃金,就算這些年她私下搶奪了夏黎氏的金銀首飾,可那些到底也抵不過那麼多黃金啊!整個皇城裡面,就算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全部家財加在一起也沒有這個數。
“不願意還是沒有?”夏令涴相當平靜的詢問她。這種平靜與柳氏的憤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