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舒爽的姜歸翻出一張唱片放進留聲機,又開了一瓶紅酒,這是一個值得放鬆的夜晚。
過了九點,姜歸準備休息,關窗時正見夜色中一道身影翻過牆頭跳進院子。
「汪!」石頭怒吼衝上去。
「石頭!」
聽出其中制止意味,石頭沒有表演惡狗撲人,只是虎視眈眈盯著站在牆角一時之間進退兩難的人。
姜歸衝下面的人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快步下樓。
「聶北。」姜歸聲音壓得很低。方才就著月光她認出了牆頭上一閃而逝的那張臉。
牆角處手暗暗扣著槍的聶北愣了下,驚疑不定地望著姜歸。
「我是姜來弟。」姜歸言簡意賅。
聶北愕然,眼前這個清秀英俊的青年是姜來弟?怎麼可能?看著看著竟然真的從他臉上找到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姜歸已經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嘈雜聲,開門見山:「抓你的?」
聶北猶豫了下,點了點頭,他原本就是想借這個院子逃到對面那條街上。
姜歸併不多問,逡巡一圈,直接道:「你躲到狗窩裡,裡面的氣味能掩蓋你身上的血腥味。」這狗窩是姜歸專門讓木匠定做的,有一米高,塞得下一個人。
聶北帶著傷,姜歸一聞就聞得出來。
聶北躊躇了又躊躇,生怕連累了她。
姜歸已經不由分說把他推向狗窩,若是別人她會明哲保身,但聶北不行,她能順利從姜家脫身,聶北功不可沒,他對她有大恩。
挨家挨戶的搜查終於輪到姜歸這個小院,姜歸鎮定上前開門,微微驚訝:「黃隊長?」
黃隊長帶著手下魚貫而入:「原來這是姜大夫的家啊。」
姜歸:「大晚上的這是怎麼了?」
黃隊長一臉晦氣:「抓紅匪呢,媽了個巴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比耗子還會躲。姜大夫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姜歸沉吟了下:「我家石頭剛才叫了兩聲,搞不好就是紅匪經過,它發現了。」
循著他的視線,黃隊長發現了蹲在狗窩裡的石頭,雙目炯炯,威風凜凜,一看就是條好狗,黃隊長誇讚了一句:「姜大夫你這狗養得可真好。」
姜歸笑了笑。
黃隊長:「照規矩,我們得搜一搜。」
姜歸:「應該的,不過請黃隊長兄弟們動作輕點,我這不少的藥材。」
黃隊長就說:「聽見了沒,輕一點。」一揮手讓手下去幹活,他自己則站在院子裡等。
姜歸說黃隊長看你嘴唇乾燥口角生瘡,火氣有點旺。
黃隊長大吐苦水自己急得好幾天沒睡好了,都是被紅匪鬧得。
姜歸便說我這有降火去躁的藥。拿了一大包出來,不只送了黃隊長,還有在場所有人的份。
那廂搜查動作頓時更加溫柔,並且很快搜完,黃隊長心情不錯地帶著藥去了下一家。
直到黃隊長一行走了半個小時,姜歸確認安全,才讓聶北從狗窩裡出來進了房間。
「謝謝!」因為失血過多,聶北面無血色,聲氣也透著股虛弱。
姜歸一邊開藥箱一邊道:「你也幫過我很多次。」
聶北笑了下。
處理好傷口,姜歸道:「你先休息,有什麼話明天等你醒來再說。」
筋疲力盡在藥物作用下還有些昏昏欲睡的聶北不再強撐,心神一鬆,他立刻昏睡了過去
姜歸收拾好殘局,在窗前的榻上睡下,好應對晚上聶北的突發情況。
躺在榻上,姜歸卻難以入眠。
沒想到聶北走上了那條路,倒也不是特別意外,他本就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幫助非親非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