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緣乃是出家之人,在他的面前擺放的是幾道清淡的素菜,還有一盞茶。
他喝了幾口,在心底唸了幾句阿彌陀佛,想要壓制下心底莫名其妙湧上來的不悅。
他的心境向來平靜如水,毫無波瀾,今日這是如何了?
眼眸一瞥正巧看到蘇流年在那裡吃吃地笑著,那樣的笑容如花一般絢爛,在這樣的燈火中,猶為明豔。
而後他的目光便是怎麼也移不開,就這麼看著她的臉,絲毫不為那臉上的幾道交錯猙獰的傷疤所影響。
“花容墨笙,不要太過分了!”
一想到這筷子沾有他的口水,燕瑾嫌惡地將筷子直接往後一扔。
“來人,再給大爺備上一雙乾淨的筷子,你們若敢把大爺剛丟掉的筷子拿去洗洗再拿來,休怪大爺無情!”
蘇流年看著右邊一個春風無限,左邊一個悲憤萬分。
忍了忍,她道,“行了,你們煩不煩?想吃就趕緊吃,不想吃的就出去吹冷風,我都多少天沒好好吃頓像樣的,成天不是喝藥就是啃藥渣,你們忍心啊!”
此時能吃些東西,可惜的是這一雙手還拿不住筷子,那些藥雖然有效果,但是骨頭當時被夾得生疼,雖然沒有被夾碎,但也傷得不淺。
不過這一雙手比起剛受傷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那時候雙手腫得跟饅頭似的,甚至連手背手心也都腫起。
她自己瞧著都心疼得不成,心裡不曉得把德妃那老女人給罵了多少遍。
若不是有些罵法會牽連到花容丹傾,她便只能去罵她的祖宗,怎麼就整出這麼惡毒的一個來了!
畢竟這事情與花容丹傾無關,這麼些年來,花容丹傾為她所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可以說花容丹傾從頭到尾不曾虧待過她,反倒是她蘇流年虧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就單單是一個情字,她這輩子就沒有辦法去償還。
於是一群人安靜了下來,只是各懷鬼胎。
花容墨笙挑了幾樣蘇流年可以吃並且喜歡吃的食物往她碗裡一放,自己並不急著吃或是喝酒,而是先就著碗裡的食物喂他吃了好幾口,這才把筷子放下。
他端起酒杯,朝著他們一敬,“年年這段時日受了不少的苦,我花容墨笙沒能好好保護好她,心底十分愧疚,做為我的妻子卻深受如此傷害,我難辭其咎!但我知道這一段時日是你們一個個用生命來保護年年,若不是你們,只怕我與她便已經是天人永隔!對此,在下感激不盡!便在此敬你們一杯!”
這一番話出自他的內心,所以他用我來自稱,而非平時的本王。
他仰頭喝盡杯子裡的酒,但是他們幾人都無動靜,花容玄羿也知曉此事與自己無關。
今日過來一趟,便是過來拜訪,也聽聞蘇流年受傷已經有所好轉,甚至恢復了記憶,便帶了些藥材過來。
最後是修緣先有了動靜,“小僧以茶代酒回敬七王爺!並非我等的功勞,而是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燕瑾輕哼了一聲,對於他的敬酒不屑一顧,將目光落在了一旁,冷聲道,“這一杯酒就能抵消流年所受的苦嗎?花容墨笙你還真是太過天真!難道你就認為流年這些時日的痛苦與折磨只能抵上你這一杯酒?哼!”
說罷他冷冷地笑了起來。
捏著杯子的手微微緊了緊,只是除此之外,花容墨笙再無其它的特徵,甚至笑容也沒有改。
倒是蘇流年的心緊了緊,她知道花容墨笙並非這樣的意思,只不過是想感謝他們這些時日對她的照顧。
見氣氛一下子變了下來,她想著要轉移話題,卻在這個時候聽得花容丹傾道,“七皇兄客氣了,這一杯酒,我喝!”
說罷,他舉杯仰頭喝盡。
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