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大家從蕭指導員的質問中,才知道這件事駐地的兩大頭竟然都不知道。哪敢做出頭鳥去做解釋?更何況此事本來就是後勤部的事。又哪輪得到他們出頭去解說?
“陳主任。怎麼?不知道怎麼交代?當初安排你管後勤,除了你讀了一些書,能寫會算外。最重要的是覺得你這個人實誠,待人實誠!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幾年,你竟然就學會了搞等級分化,搞區別對待了!”蕭指導員只氣得兩太陽穴直跳,咬牙道。
“這能怪我嗎?這段時間因為日本兵圍剿,駐地的補給沒辦法弄到,存糧越來越少,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隊伍的戰鬥力,我沒有認為我做的是錯的!”陳主任梗著脖子道。
“哼,虧你也算是老黨員了,連這點事都看不透徹!一個管轄的地方或者一支隊伍裡,等級的分化只要開了頭,區別對待只要有了先例,慢慢下去,這種現象就會滲透到每一件事上面。
你不相信,等我細細的調查後再讓你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規定的,只有隊員一日兩餐菜團,而駐地居民則一天一餐稀糊糊?別的人先不管,先查查你家的幾個家屬每天的吃食,就可以一清二楚了!”蕭指導員的語氣透著股冷意。
“這……”陳主任是自家事自家知,他當然知道家裡的吃食不止一天一餐野菜糊糊,每餐的野菜糰子還是他親自帶回去的,同時每個人的量還要比別人多不少呢!而那些為了家中人吃食走過關係的小隊長或在駐地稍有官職的人,一個個更是低著頭不做聲。
“鄧大隊長,你去把後勤做飯分食的人都叫過來,讓他們實話實說,有敢隱瞞者,別怪我軍紀處罰!”蕭指導員朝鄧大隊長吩咐,並且示意他快去。
而劉柱拉著小菊娘和壯壯一直站在一旁,此時聽到蕭指導員和鄧大隊長的話,知道這件事鬧大了,不再是關係到他們這家的事,而是駐地的管理層的事了,看樣子,他們呆在這裡已經不合適了。
劉柱的心裡正想法找什麼藉口,好帶著小菊娘和壯壯先行離開這間堂屋時,蕭指導員的眼光轉到了劉柱身上,點點頭道:“劉柱同志,今天你反應的情況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劉大妹子,你放心,借你糧的人如果查證屬實,隊裡會督促他們把糧面還給你家的!
還有關於你家壯壯今天被陳主任家的二狗子搶食而反擊,卻被二狗子娘跑到你家找壯壯算帳的事,我也會在調查落實後,再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至於買你家糧打白條子的這件事,我現在就代表駐地給你們道謙,但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體諒,駐地的財務的確有些困難,等賬上有錢,我們立馬就支付清楚!”
劉柱聽了蕭指導員的承諾,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我相信隊裡會給我們一個公平交代的。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先和家姐回去等隊裡的結果通知!”劉柱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看堂屋裡的任何人一眼,拉著小菊娘和壯壯,就離開了。
此時他的心裡,因為今天聽到的這些內容,正起伏不定。這和平時指導員上課時說的主義,宗旨完全兩樣,也和平時陳愛國說的相背,再回想起有時和虎子爭論,虎子氣呼呼說的一些話來,很有幾分印證得上。
虎子倒也一樣沒有透露駐地食堂分食的等級做法,他憤憤平平的是對於後勤勞務分配不公的做法:在駐地有點權有點背景的人或他們的家屬,所分配的活都是輕鬆沒有什麼危險的,而普通人則髒活累活與有危險的地方都要去。
當時虎子發這些牢騷話的時候,他還在一旁說虎子亂說話,給隊裡描黑,影響人心穩定,小心被指導員知道了,重新進行政治學習。現在想想,劉柱覺得當時的自已還真是天真得可以,竟然就沒想想,虎子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人就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在沒有信仰的時候,活得渾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