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我所在的時代比現在確實要和平安穩得許多，我還記得自己有一段時間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明天晚飯到底要吃什麼……”司明睿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樣子的，但他覺得至少說話的聲線還算平靜。
“聽起來非常的令人羨慕呢……”薩格拉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要是哪一天我的煩惱可以是……”後面的話司明睿沒有聽清，也沒有去注意，因為他終於發現這個世界哪裡顯得很格格不入了。
司明睿抬了抬下巴，“那兒的空間是靜止的。”
薩格拉斯輕笑一聲，司明睿所指的地方咋一看好像跟別處沒有什麼不同，但只要靈魂感應足夠靈敏，再加上幾分細心，肯定就能發覺幾絲隱秘的違和感。
“不去看看嘛？”說完也不理會司明睿有沒有跟上，薩格拉斯主動走了過去。
司明睿盯了一會薩格拉斯的背影，不聲不響地快步追了上去。
看起來似乎路程有些遙遠，但也許只是這個空間太過蒼白所造成的視覺效應，司明睿和薩格拉斯很快就來到了那塊詭異區域附近。
“來吧，這裡可是你的地盤，要怎麼做總不用我教你了吧？”薩格拉斯好整以暇地聳聳肩，然後環胸站在一旁，看起來打算不給於司明睿任何幫助。
對於薩格拉斯的態度司明睿不以為然，打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完全信賴這傢伙。
閉目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再度睜開眼睛的司明睿生出了一股別樣的氣質，過分銳利專注的眼神跟先前安靜的樣子天差地別，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薩格拉斯垂下金眸，沒有再去看那雙黑瞳。
在衣衫下，司明睿右手臂上的圖騰有些不安份，那些精緻瑰麗的黑色線條一點點顫動著遊走，慢慢擴大到了半個身子，司明睿的臉頰上也出現了它們的痕跡。
司明睿抬起手，緩緩地將指尖放到了那看不見的障礙物上……
“呯——”
好像是玻璃被打碎的清脆響聲，司明睿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感覺那聲響動讓自己的靈魂產生了小小的震盪，還連帶著胃部一陣痙攣，有幾分嘔吐的不適感湧上。
但一看到身前情形，司明睿強壓下難受，眼底閃過幾分晦暗之色。
“哇唔……”薩格拉斯誇張地感嘆了一句，“真是骯髒到可怕的靈魂，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有誰的靈魂能被汙染成這個樣子。”
薩格拉斯現在評論的東西就是司明睿眼前那有幾分人形的黑色霧氣，騰空跳躍的黑煙，然後還有黏稠沼澤一樣不斷滴下的漆黑物質。司明睿覺得這個誇張的黑色霧團確實有幾分那個地獄首領的樣子，也許是靈魂的緣故，那股邪惡不安的感覺在這裡愈加顯著。
“你感覺很不好吧？”用眼角斜瞥了一下司明睿，薩格拉斯發現對方的臉色蒼白了許多，“要是你一直讓這東西待在這，它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一步步蠶食你的靈魂之地。看，又擴大了。”
也許薩格拉斯說的正是事實，就算只是用肉眼司明睿也能觀察到霧氣的確正以一種不慢的速度擴大自己的領地，而且完全是強制性的，司明睿和薩格拉斯即使站立不動，所處的位置也在一點點後退，因為黑霧的領地脹大是以白色空間縮小為代價的，這種情形真是非常地不妙。
“失去了保護膜，它恐怕也產生危機感了，速度正在加快。”薩格拉斯嘴裡說著讓人焦慮的話，可臉上還掛著淡然的微笑，貌似根本不拿這當一回事，“我以為你會問我怎麼做。”薩格拉斯側過頭，用某種意料之外的語氣對著司明睿說道。
“你不是說了這是我的地盤嗎？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司明睿將兩隻手抬起，慢慢伸過去接觸黑色霧氣的外緣。
“嘶！”
兩者一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