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處,轉出來一頂轎子,兩個抬轎人之外,轎後面還跟著四個佩刀的勁裝人。
一色黑的疾服勁裝,連兩個抬轎的也穿著黑色的衣服。
轎子也是黑顏色的,如非今夜中月明如晝,這樣的衣服,在夜色掩護下,只怕是很難看得清楚。幸好今夜中月色清明。
轎子就在峭壁前面停下,正對峭壁間的大岩石。
轎簾捲起,正對著迎月山莊。
四個佩刀勁裝人分列在轎子前面,兩個轎伕卻並排兒站在轎子後面。隱隱間,含有保護之意。
轎子停下之後,沒有一個人說話,山野又恢復了原有的靜寂。很顯然,這是一個約會。
楚小楓全神貫注,向下探視。
迎月山莊的來路人,疾奔來一條人影,身法快速,疾如飄風。
人影在轎前兩丈處停了下來。看身材,正是師母白鳳。
楚小楓心頭震動了一下,忖道:“師母果然又來了。’”
提一口真氣,凝神傾聽。
只聽轎中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道:“請坐。”
左側一叫、佩刀黑衣人,突然伸手在轎子裡取出一個可以摺疊木椅,開啟來,放在轎子前面。
白鳳緩緩向前行了幾步,在木椅上坐下,道:“多謝。”
轎中人道:“獻茶”。
右手佩刀黑衣人從轎中取出一杯香茗奉了上去。
白鳳接過茶,喝了一口,道:“多謝。”
轎中人道:“這是咱們第七次見面了,希望今夜之中,咱們能有一個結果。”
白鳳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我每在靜夜中,來此和你相晤,實已有背婦道,恕我明夜不再來了。”
轎中人道:“所以,今夜咱們定要談個結論出來。”
聽兩人談話口氣,顯是早已相熟的人。
白鳳道:“你如有故舊之情,希望你能退讓一步,事過境遷二十年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轎中人道:“我如能過得去,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白鳳道:“我青春己逝,兩鬢已斑,早已不是青年的白鳳了。”
轎中人道:“我知道,時光,不只帶走了你的青春,我也一樣華髮增添。”
白鳳道:“我兒子已經十八歲,也應該娶妻生子了……”
轎中人接道:“我如娶妻,只怕早已抱孫子了。”
白鳳道:“你苦苦相逼,我們很維再說下去!”
轎中人道:“我只要一個答案,答應或是拒絕。”
白鳳道:“我不能答應你……”
轎中人接道:“那是拒絕了?”
白鳳道:“我!我……”
轎中人接道:“我要親耳聽到你說出拒絕二字,我才能下得了手。”
白鳳道:“放了他老人家,我可以束手待斃。”
轎中人長嘆一聲,道:“我要的是能言能笑的白鳳,我等了二十年,豈是隻等待一具屍體。”
白鳳道:“你這做法,就是逼死我……”
轎中人道:“你應該明白,你真的死了,也無法解開這一個結,那會使事情更糟。”
白鳳道:“你是說,我死了,你也不會放過他們?”
轎中人道:“我不希望流血,更不希望有人死亡,但如流出了第一滴鮮血,那就會繼續不停的流出更多的鮮血,如是死了第一個人,就可能會死亡更多的人。”
白鳳輕輕籲一口氣,道:“我們都已是中年人了,難道一定要鬧出一場血淋淋的慘事不成?”
轎中人突然發出一聲淒涼的長笑,道:“不錯,我們都是中年人了,他已經度過了二十年的快樂生活,就是讓也應該讓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