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晏廷車開得很慢,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被晏廷叫起來,他還有些昏沉,晏廷給他繫上圍巾,將他大半張臉全包了起來,又從後座拿了提前備好的衣服給他套上,這才放他下車。
靠近山的村子裡更冷了,雪厚厚地堆積在周圍,只剷出一條一人寬的小路。
因為天太黑,外面也沒有路燈,徐昀杉仰頭看,也只能看見房子的輪廓。
他一手放在自己口袋,另一手被晏廷牽著放在他的口袋裡,一起往房子走去。
時間比較晚了,樓道里也熄了燈,晏廷開啟手電筒,帶徐昀杉去了自己房間。
樓道里就很暖和,房間還要更溫暖一些,徐昀杉脫了外套和圍巾,遞給晏廷去放好,晏廷又給他拿了換洗衣服。
徐昀杉這次匆忙過來,除了人什麼也沒帶,他衝了個熱水澡,穿著晏廷的睡衣,連褲子都只能穿晏廷的,雖然兩個人能做的早就做了不少次了,他還是有點彆扭。
從浴室裡出來,晏廷正坐在床上,招手要他過去。
晏廷腳邊還放著一個泡腳桶,裡面裝著熱水,他要徐昀杉坐在自己旁邊,把桶推到徐昀杉面前:“給你泡的。”
徐昀杉用腳趾試探了一下水溫,慢慢把腳放進去,踩到桶底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低頭看著水,地板的涼意滲上來時,就晃兩下腳。
“你在家也可以泡泡,有助睡眠。”晏廷抱住徐昀杉,靠在他肩膀上,仰頭看他的臉。
沒有影片的那層濾鏡,徐昀杉的臉更憔悴了,疲憊恨不得寫在臉上,黑眼圈也很重。
晏廷微微蹙眉,問:“最近還做噩夢嗎?”
徐昀杉一臉平靜:“沒有。”
晏廷看著徐昀杉,徐昀杉卻一直低著頭,不願意對視,他時不時踢一下桶裡的水,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
以前晏廷覺得,徐昀杉總這副表情是因為面癱,但從他一點點了解徐昀杉的處境後,他發現這只是徐昀杉的一層保護罩。
這層罩子柔軟又堅韌,好像可以任意戳動,卻很難破壞。
罩子下面藏著什麼,他以前不知道,但最近這段時間,那層罩子下的空間好像已經堆滿了,那些裝不下的東西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
僅僅只是溢位來的這一部分,就讓他感到窒息,每次看到徐昀杉這個樣子,他總有一
() 種難受的無力感。
如果這七年他都陪著徐昀杉,徐昀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至少不會對自己的家事那麼牴觸,不會什麼事情都往肚子裡吞。
哪怕只有一次,他主動問問徐昀杉的情況,都不至於耽誤這麼長時間。
徐昀杉泡了好一會兒,身體暖洋洋的,水有些冷了,他打算不泡了,剛抬起腿,又被晏廷按回去。
晏廷用手試了試水溫,又往裡倒了些熱水。
“多泡一會兒。”晏廷道。
徐昀杉重新放好腳,盯著水發了會兒呆,道:“你的背還沒給我看。”
晏廷愣了愣,隨即笑起來,他轉了下身脫掉上衣,露出背給徐昀杉看。
晏廷沒有騙人,背上沒有新的傷痕,只有之前被砸到的舊傷,徐昀杉看著那條疤,那時候的記憶又想起來,他伸出手指,輕輕地碰了碰。
晏廷感覺到徐昀杉的手指,笑道:“那是之前的傷,也早就好了,昨天真的只是摔了一下,還沒你打我疼呢。”
和以往不同,這次徐昀杉沒在意晏廷的話,只收回了手指,又整個身體前傾,從晏廷背後抱住他,閉眼靠在他肩上。
晏廷意外地頓了頓,語氣更柔和了:“你也想我嗎?”
徐昀杉沒說話,貼著晏廷的肩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