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互相切磋。”陳三腦子裡只有聖賢書;腦經恨不得都擰成八股的,說了兩句客套話便不知再說什麼了,倒不是他不好客,實在是覺得任何人和事都會浪費他讀書的時間。
初容自是曉得陳三的心思,但此時也少不得拿他做伐子脫身。“竇四哥學問也是極好的,明年就是鄉試了,竇四哥你與三哥兩個先切磋著;我請竇七哥去大哥房裡,給大嫂請個平安脈。”
初容不等竇四說什麼,忙不迭舍下兩人。竇七自是聽初容的;對著兩人拱拱手便退了出去。竇四向來以讀書人自居;此時自是不好舍了陳三跟著初容走,便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在後頭說道:“那好,我是有篇文章要與三哥請教了,待會兒再去大哥院子尋了你們兩個。”
初容仗著年紀小,又是在兩個表哥面前,些微不注意分寸也沒人會說什麼,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初容便是再不規矩些,竇家兩個人眼中那也是率真可愛的表現。
初容和竇七離開陳三的院子,竇四還未與陳三說上幾句話,便見老太太身邊的丫頭來找,說是要問問竇四,現租居的宅子還有幾月到期。
竇四自是不願與陳三說話的,陳三見竇四要走,也鬆了一口氣。
“姑太有事,那小弟就先行去了,此後有的是機會同三哥請教。”竇四拱了拱手,十分恭謹地模樣。
“那自是,自是。”陳三也沒什麼豐富的語句,見竇四要辭了,起身忙不迭相送。
竇四轉身離了院子,陳三忙又一屁股坐回書案後,拿起方才的書本繼續背誦。由於長時間的伏案讀書,他的脖子已經習慣性地伸得老長,一整日下來,經常是臉上泛了油光也不覺的。
竇四一路往福壽堂去了,進了老太太的屋子,見陳家兩位太太多已經離開,便上前接過陳老太太手裡的粥碗,拿過自己的帕子上前給她拭嘴角。“姑太,都是小事,侄孫怎好勞您掛心。左右就是幾個下人,幾箱子破書罷了,也沒什麼值銀子的。那宅子租了半年的,這到月底正好到期了,那侄孫就不再住了?”
竇四小心翼翼地看著老太太的神色,心道誰曉得方才有何變故,若是自己和竇七不好住進來,好樣子還得再等。
“那自是小事,你們緊著收拾了,到日子我派人去接你們進來便是。你倆莫戰戰兢兢的,咱竇家也是大家了,又不是打秋風的親戚,你和老七此後都有出息,到時陳家還不得沾了你們的光!”老太太對竇四這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很不喜,隨後大大咧咧地說:“自管進來住便是,有我在,你們就放心住著。雖說一個姓陳一個姓竇,可若不是當年竇家不嫌棄他們陳家微末,將我嫁進來補了他們的運數,他們也不見得有今日的臉面。老七日後就是太醫院的,你明年再給姑太爭氣,考個功名回來,此後朝堂上還不是互相幫襯著!再說我在陳家這麼些年,還不值當他們此番對竇家人?”
竇四聽了竊喜,如今的竇家已大不如從前,雖說自己老爹做著官,但在京城卻沒宅子。租住的院子自然比不上陳家舒坦,若是能住進姑太家,那才算又回覆到在家時養尊處優的日子。
“姑太說的是,侄孫瞧著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極為孝敬的,這也是陳家該做的。”竇四輕輕為老太太捶著肩膀,心裡開始計劃著明年鄉試,陳欽是否能通主考官說上話。
“小七去徹兒院子了?”丫頭回來報時,老太太便已知曉,此時不過唸叨一句,又說:“也罷,他是個憨厚人,不如問了你。你方才可知老大家媳婦和老二家媳婦所說何事?”
“這侄孫怎曉得?”竇四自是不承認,一本正經蹙眉說道。
“你個猴精,打量我不曉得你們在廂房裡?”老太太回頭笑瞪了一眼。
“哦,老七說要給六妹妹號脈,我就在門口等了等。”竇四眼珠一轉,手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