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等林少從陳家出來,已夜了,他一人往城西走去,中途趕上廟會逛了一會,然後就去了西郊。
西郊有一家店鋪,那裡就是他最後去的地方,花鳶跟在後面看得清楚,店門口牌匾上的四個字分明是——餘家酒鋪。
林少原來是給酒精燒壞了腦子,已經傻了,花鳶心想。
傻,的確是傻,不知道趕回九幽堂尋求庇護,不知道找人求助,最後竟然真到了這裡。
愚不可及!
但,話說回來,若非他這樣,這一路上她又豈會再三收手?
林少用剩下的錢將餘家酒鋪整個包下,卻譴走了所有人,只剩下他一個。
然後,他開始點燈。
第九十五章
燈,是燈籠的燈。
餘家酒鋪後院裡,到處都掛著是紙燈籠,全是他叫夥計們臨走之前給掛上的,其中有兔子燈,孔雀燈,荷花燈,美人燈等等,掛在樹枝上,竹竿挑兒上,房梁下,曬衣繩上全都是。
這些燈籠是他之前在廟會上買的。
因為左手打著夾板吊在胸前,他單手點火很費力,又經夜風一吹,等燈籠全點完,已經一腦水的汗了。
他熄去火,抬頭觀了觀院裡的景緻,但見暗暗的夜色中,這滿院燈火,形態各異,好看極了,也覺得挺滿意,便輕輕一笑,憑空的說了一句:“你看好不好看?”
院子裡並沒有其他人,難道他在對……鬼說話?
夜,靜。
有淡淡的風,天空還有一輪濛濛月暈。
倒是一個悽迷的夜晚。
林少巍然不動,耐心的等。
終於,生在樹上的那片葉子飄下來了,一落地,就問了林少一句話。
“林少,你是不是下雨天從不帶傘?”
“嗯?”
“因為你腦袋進水了。”花鳶道。
“呵……”林少會意,笑起來,燈籠暖暖的火光映照下,盡見他唇紅齒白,俊眉星目,這個一向倔傲的少年,此刻神色竟是少有的溫柔。
他笑,花鳶卻沒笑。
她曾許諾,三天之內一定取他的性命,今天是第二天的晚上。
“我的袖子裡有小劍,荷包裡有麒麟流光趾,我跟了你兩天,為的就是不讓你活過第三天,可你居然還在這院子裡點燈玩,你說,你是腦袋進水了,還是壓根不相信我會殺你?”
林少收斂住了笑容,嘆道:“你並不需要跟著我,我說過會在這裡等你索命,便不會食言。”
那一日他逃走,並非是怕死,而是要趕著去鳳棲城給陳氏拜壽。
陳氏本是林少母親的乳母,卻不比尋常下人,在林少父母亡故之後,便是她將他一手帶大,雖名為主僕,但林少尊她如至親,她也視林少如親孫,直到前幾年,才告老還鄉,回了鳳棲城。
去年時,林少曾去探望,說過今年要陪她過五十歲的大壽,因此記在心裡,這次離家出走也不忘了這事,本就是要去的,遇見花鳶相反是意料之外了。
“而且,我也不懷疑你要殺我的決心,因為我已經猜出了其中的真正原因。”
“哦?”花鳶挑眉。
“你說不為名節,卻定要殺我,必然有更重要的原因……你且告訴我,你究竟練的什麼武功?”林少問。
花鳶聞言,面色微變。
林少徒然感到一陣寒意,但是,卻沒有風。
是殺氣,花鳶袖內的小劍已經滑到了她手上。
林少瞥見了,知道定是猜對了。
那日她以詭異的手段把四凶寇變成乾屍,事後又要殺他,卻在見人來時,連殺他都顧不得,忙著去毀屍滅跡,這一切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她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