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答應了?”劉思哲笑了。
“好吧,我投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打電話讓你過去。”
“嗯。”劉思哲留給我一連串的電話號碼,然後步履輕盈地從我面前晃走了。我聞了聞她身後留下的淡淡香味,感覺渾身輕輕飄飄的,像一片被風托起的雲。
在路邊的小餐館隨便吃了碗燴麵,我就去了舊貨市場。其實我本想在這裡買一輛嶄新一點兒的腳踏車,但因為最近租房開支過大,又臨近放假,資金相對緊張,所以最終還是花了六十元買了輛破舊的腳踏車。我的最低標準是,能跑就行了。
我騎上腳踏車,“哼哼唧唧”地往租房的地點跑去。
趕到目的地以後,我發現房門已經開了一個小縫,開始我以為是被賊光顧了,但順著門縫一瞄,裡面竟然有個陌生的女孩子,她背對著門,正端坐在我的床頭梳理捲曲的髮梢,頗像個古代書畫裡浣洗的仕女。莫不是遇見鬼了?我心裡犯了個嘀咕。
“請問姑娘……”我拘謹的敲了敲門,彷彿自己一下子闖入了別人的禁地。
說罷,那個仕女緩緩的轉過身來,對我嫣然一笑。
“是你呀,白慧慧!”我吃了一驚,同時辨認出這張熟悉不過的老臉。原來白慧慧換了一個新發型,把本來筆直的髮絲全部弄成了捲曲狀,難怪造成我剛才的判斷失誤。不過,這種新款髮型襯著白慧慧的小臉蛋,也是透著幾分韻致的。
“好看麼?”白慧慧興致勃勃的湊到我跟前,等待著我的溢美之詞。
“馬馬乎乎吧,像個人。”
“就這樣敷衍我嗎?我可是專門量身打造的,希望能給你一個驚喜,要知道這可是今年的流行款式。”白慧慧撩了一把亮麗的頭髮,驕傲的順時針扭轉了三圈半。
“多少錢?”我問。
“不貴,才二百五!”
“什麼?到底多少?”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二百五十元人民幣呀!”
“這麼貴?你不會是吃飽了撐的吧?二百五……二百五……我感覺你就是個二百五。”我火了,徒然提高了語調。
“確實不貴呀,胡蕊做了個頭,還花了三百多,我這……”白慧慧的臉色由燦爛漸轉陰沉。
我打斷她的話,說:“你們女生就是愛慕虛榮,都攀比什麼呢?自然點兒不好嗎?幹嗎非要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和街頭的雞有什麼區別?”
“你什麼意思呢?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不就是燙了個頭嗎?你接受不了,說明你有典型的小農意識。懂嗎?”
“我什麼也不懂,我是個土包子鄉巴佬,我考慮的只有一日三餐,再就是安安分分地過小日子!”
“那你不如去鄉下找個村姑談戀愛算了。”白慧慧的眼睛迅速地眨巴幾下,像是有液體要流出來。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我意識到自己的語言確是有些過分了,我雖然比較喜歡錢,但卻不想做金錢的奴隸。我是不是又該去哄哄她了?正在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白慧慧已經跑出門去。
我猶豫了幾分鐘,然後跟了上去。等到達門口的時候,白慧慧已經不見影蹤了。我連忙跨上腳踏車,使勁地向前踩去,殊不知車輪子剛旋轉了幾圈,就聽見“砰”的一聲響,車胎爆了。我氣急敗壞地將這“破驢”丟在一旁,然後徒步追去,可最終還是失敗了。白慧慧人間蒸發似的,沒影了。我只好原路擇回,打算去修理我的腳踏車,但到那兒以後,我才發現,那輛破腳踏車也不見了,想必已被小人擄走了。看到這些以後,我頹然坐在了地上,無可奈何地怪笑起來。
回到屋裡,整個房間也是空蕩蕩的。我呆呆的望著牆壁上懸掛著那隻大鳥,在無聊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