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把自己的生活費都貢獻出來了,但結局還是落了個血本無歸。輸紅了眼的尹明明突然向高陽撲去,高陽一看情形不好,於是死死把錢護在懷裡。這時候,梁一和張小帥也衝上來幫忙,眾人將高陽的胳膊肘扭開,爾後把錢哄搶過來,席捲而去。高陽惱羞成怒,他在後面狂追不止,幾個人又滾到地上,扭打在一起,風捲起的鈔票在空中像大鳥一樣歡快地御風滑翔。張小帥在憤怒中兇相畢露,他對準高陽的腦袋狠狠地踢去,高陽悶哼一聲,倒下了。那些血如火山一樣噴了出來,染紅了飛翔中的鈔票……
我聞到了迎面撲來的刺鼻氣味,然後就從睡夢中醒來了。這時,戰鬥已接近尾聲,地上七零八落地躺著香菸的殘骸。高陽悶悶不樂地抽了一口煙,扔下菸屁股,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張小帥也回去了。人潮散盡後,梁一告訴我說,高陽又輸了個精光,其餘三人都或多或少贏了一些。一聽這話,我馬上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在夢境中。我又閉上眼睛,睡眠像葉子一樣落了下來。
王者歸來吧,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悄悄是別離的生簫。當我再次甦醒的時候,天色早已大亮,陽光如流水一般傾瀉在泛著塵土味道的房間裡,熱乎乎的。樓道的水房裡傳來悠揚的口哨聲,其中還陪伴著“啪嗒啪嗒”刷碗的節奏。我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現在已是中午,我又因睡覺而逃課了。梁一和尹明明的胡嚕聲還在耳邊打轉,經過一夜的挑燈夜戰,看來他倆只有拿著青春去賭明天了。
開啟手機,我看到了上面的兩條簡訊,一條是柳亞男發的,她質問我為什麼不去上課;另一條是白慧慧發的,她詢問我什麼時候有空,想要我陪她去買東西。我的大腦挺混沌的,裡面像淤積了黃河下游的泥漿一樣。我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她們,索性關掉機器,誰也不搭理了。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手機在創造快捷方式的同時,也會給人帶來一些出乎意料的心理負擔,尤其是在戀人之間,手機就如同枷鎖一般,把你們緊緊套在了一起,也剝奪了你的一些私人空間。
我下床,穿好衣服,把梁一和尹明明從睡覺的狀態中喚醒。梁一發出一連串意猶未盡的呵欠,他清醒後猛然對我說:“快……快去隔壁看看高陽,這小子昨晚輸慘了,我怕他會做傻事兒。”
我“噢”了一聲就跑了過去。宿舍的門半虛半掩著,我推門進去,看見高陽正叉著大腿,坐在床頭。他抬頭一看,立刻就笑吟吟的眯起了眼睛。我發現他的手裡還拿著一隻啃了一半的雞腿,那黑糊糊的油順著他的手指緩緩地流在地板上,濺起了一片如潑墨水彩畫一般的圖案。
我嚥了一口唾沫,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呀,就是感覺這小雞腿瘦了點兒!要不,你也嘗一口?”
“算了吧,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撕咬小雞腿部的大頭肌吧!”
出門的時候,高陽還囑咐我說:“給梁一和尹明明捎個信,晚上繼續麻雀大會戰!”
我將這條資訊傳遞給梁同學和尹同學後,他倆馬上從睡眠的狀態中復活。梁一握了握拳頭,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尹明明的臉上也樂的如槓上開花,他神秘地說:“我和梁一的天人合一,早晚要把這小子給玩兒死。”“你倆昨晚不會是合夥對付高陽吧?”我吃驚地張大了嘴。
梁一詭異的一笑,然後伸出三個指頭,說:“三比一而已。”
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張小帥、梁一和尹明明坐地分贓時的醜惡情景,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個黑暗角落裡,高陽正伏在地上“嚶嚶”哭泣。
“你心裡明白就行了,走,去外面的燒烤店吃羊肉串去。”梁一發話說。
一提到吃喝,我們立刻來了精神,我甚至還想到了高陽那流滿油滓的雞腿。
燒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