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猛地灌下一杯酒,慨然說道。
“朝堂的局勢,是不是和子高所說的平衡有關?西方的權利劃分是為了平衡,大漢的帝王心術也是平衡。”
“如今大漢的局勢可是和平衡沒什麼關係!皇帝不推出宦官來,他怎麼掌握權力?本來就是意外就位,權利一直把持在士族手中,他不用宦官還能用誰?外戚?估計皇帝對外戚都不放心,聽說對於大皇子,皇帝可是不怎麼滿意那!”張昊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對,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權利。”戲志才有些索然無味。
“子高,你這番說法如果說出去,估計會人人喊打的。別人才不會管什麼事實不事實的,估計大部分人為了權利和聲望都會千方百計的反駁你,斥責你。如今的主流觀念,就是一切的錯誤都是宦官帶來的。”
戲志才笑道。
“那又何妨。我想當官結果沒當上,又何必在意什麼名聲那。”張昊不管心裡怎麼想的,嘴上說的輕鬆。
“什麼一切錯誤都是宦官帶來的?!哪怕十常侍權勢滔天,朝堂之上還是士族官員最多。大漢天災人禍不斷,已經病入膏肓,這可不是宦官帶來的。而是整體都出現了問題,罪魁禍首就是士族豪門以及地主豪強。只是宦官,他們再貪能夠貪多少,能夠將這麼大的國家都拖垮?”
戲志才眼中不復醉態,目光閃亮的望著張昊,
“你這番觀點很特別。真該讓他們來聽聽。那麼子高,你覺得該如何?之前聽你說海外風物的時候,對於那個議院你自己怎麼看,確實能夠起到監督的效果嗎?”
“並不見得西方的制度就好,畢竟觀念和地理有所差別。關鍵是權利要有所制約,要加大為惡的代價。西方的監督在這個時候,其實還是貴族負責,說到底依舊是那麼回事兒。
最重要的是,要讓民眾有維護自身權利的意識,這方面卻又涉及到民智開啟的問題。如今知識大多壟斷在士族階層手中。百姓大多矇昧,只能任由士族寒門擺弄。”張昊想了想,緩聲道。
戲志才仔細思索著。
兩人聊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戲志才才離開。剛開始他只顧著喝酒,但到了後面,聽著張昊種種言論,戲志才就顧不得酒了,不時和張昊討論追問。後來甚至要來了紙筆,將張昊的一些觀點記錄了下來。
望著戲志才沒入夜色中的身影,張昊目光幽幽,不知道他這麼賣力的展示超前的觀點,到底有沒有用?
張昊顯然不需要戲志才單純的佩服之類的,他需要的是其他人為他效力。但這種事情無從控制,別說只是展示超前觀點了,就是直接展示時空門,都沒有任何把握。
畢竟戲志才的情況和黃忠完全不同。
這時候張昊考慮著是趕緊和幾個大商家商談好合作方式就趕緊離開去建設根據地,還是多留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透過戲志才招攬一些名人!
大半夜的,戲志才匆匆忙忙的走進了一處院落,進門之後就大聲招呼著。
一位面容方正,衣衫整齊的中年人從房間中走出,看著身帶酒氣的戲志才,不由皺起眉,
“志才,你真是讓我不知道怎麼說!明明才學出眾,偏偏因為儀態為人所不喜。這樣下去如何是好,你真的想要浪費自己的才學不成。而且儀容端正,自己都能舒服一些吧?”
“好了,元皓,你就饒了我吧。我這樣更舒服為什麼不能這樣做。至於儀態,以儀態取人之輩,我不屑一顧。元皓你倒是儀容端正,如今不也辭了官嘛?這不同樣是浪費才學。”戲志才振振有詞。
外人可不知道,性格剛直嚴正的田豐田元浩竟然和散漫不羈的戲志才如此交好,事實上兩人初次相遇的時候,彼此可是互相看不順眼,從鬥嘴開始,倒是慢慢交情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