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不禁冷哼一聲,對一旁的裴齊丘說:“可惜了。。。。。。”裴齊丘注視著悅耳,見她失聲地痛哭,不禁又看向一旁毫無在意的李亨。
李瑁和李良如拉住悅耳,“怎麼會!。。。。。。”皓月的死太突然,已讓悅耳有些接受不了。
“悅耳!”李瑁不忍地看著悅耳,緩緩抱住她,好像在哄孩子的方法,可意外地對她很有用。她閉上淚眼,卻也抑制不住湧出的悲傷。
悅耳又看向一旁的周景玄,他明顯變了神色,悲切無言而又驚慌,見徐公公走向他,與他說了幾句,又走向李隆基。
“回陛下。”徐公公扯著尖利的嗓子,說道:“是毒箭木,確認中毒而亡。”
李隆基看著倒在地上的皓月,面露惋惜,又問:“毒從何來?”
“回陛下,這把連珠式琴絃上有毒箭木汁液。”
李隆基問道:“這把琴是何人所有?”
“回陛下,是微臣。”周景玄微微皺眉,可語氣堅定。悅耳只覺得耳朵一陣疼,她想要跑向周景玄,卻被身旁的李瑁一把拉住。
李瑁對她說:“悅耳該好好休息。”李良如也說:“你身子欠佳,姐姐扶你回去吧。”
“不要!”悅耳掙開李瑁的手,向周景玄跑去。
瑤婀順著裴齊丘的眼神望去,又看向他一旁的李亨。他眼裡早就知道了一切。真有意思。瑤婀撫著手上的瑪瑙玉石,紅得嗜血。
“徐公公你什麼意思?”見周景玄跟著徐公公走去,悅耳快步跑上去攔住他。
“公主,陛下的意思是,為了儘快洗脫周大人的嫌疑,需要早些調查為好。”冠冕堂皇的陳詞說得一套有一套,可是,悅耳見周景玄露出無奈的笑容,眉宇間已不再有往日的自信。
“他不是!他不可能是!”悅耳喊道,又拉住周景玄的衣袖,說道:“你和他們說啊!”
周景玄嘆了口氣,眉間緊鎖,看向李隆基冷漠的眼睛,不禁自嘲一笑。
他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對悅耳一笑,可悅耳卻一下子落下淚來,只聽他說:“公主,請相信我……微臣,微臣會澄清的。”
悅耳望著周景玄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腳下一軟,伴著慢慢失去焦距的視線。最後,只有一句熟悉的滿語迴盪耳邊:“快醒醒!”
恩,好像那年自己高燒不斷,額娘對昏睡在床的自己大聲哭喊著,醒來才發現,那麼大的聲音,竟是一向細聲細語的額娘喊的。
怎麼辦,好想她,好想他們。。。。。。
一片混沌中,一雙溫涼的手輕輕扶上自己的額頭,沒有一點感情,卻又好像在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真的,好涼啊。
悅耳微微皺眉,漸漸睜開睡眼,朦朦朧朧的視線裡,是空無一人的陌生屋子。
雨夜的涼風微微吹進窗內,盛夏之夜好像要過去了。不知為何,提到盛夏之夜就有些難過。也許是皓月的死,周景玄的離開。悅耳重新閉上眼,搖了搖疼痛的腦袋。
“公主!”海棠又咋咋呼呼地出現了,片刻安靜也沒有啊,怎麼幾個時辰不見,她都瘦了一圈。
“我睡了幾個時辰了?”悅耳不禁問,又摸了摸自己還是有些熱度的額頭,好像剛才的那股溫涼還在。
“公主,您都睡了兩日了!”海棠的聲音吵得悅耳想哭。不,是她的話。
“什麼!”悅耳叫出來,“兩日!”
“是啊。”海棠替悅耳整了整衣襟,又把藥端來。“真是嚇死奴婢了。”海棠說著,舀起一勺湯藥,微微吹了吹,又放到悅耳嘴邊,“還好有裴大人,您就在這兒住到成親吧。”
“當心燙,公主。”海棠說。
“什麼?!”……悅耳只覺得烏雲密佈的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