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們有何計策?”
“皇上,這個地方是最險要的地帶。”司徒浥指點桌上的軍事圖繼續說道,“微臣認為我們不如在這裡設下埋伏,然後再派部分軍隊從正面迎戰。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皇叔的計策固然好,但朕想,若是我們能想到,那美國部落的軍隊也能想到,畢竟他們離慈州比我們近。他們對慈州城瞭解的也肯定比我們多。但這個計策還是值得一試,只是我們這樣……然後再……愛卿們意下如何?”
“皇上果然好計策。”座下的將領聽完司徒澈的計劃,頓時豪氣地誇道。司徒澈有信心這一次一定能成功。
不知不覺,天已漸漸接近暮色,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這是他們來這裡第一次下雨,慈州處於半沙漠地帶,下雨天幾乎為零。可今夜卻淅淅瀝瀝下起了春雨。
司徒澈披著紅色的戰篷站在軍帳前,手裡依舊緊緊握著白色的手絹。“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這是她留給他的話。可是晞兒,磐石從來都沒有轉移過,但我卻不知你這蒲葦是否還如當初那般堅韌。若是你能死而復生再回到我身邊,為什麼這一回卻又要讓我飽受思念之苦?
司徒澈抬起頭,任由雨絲輕打在臉上,雨雖冷,卻遠遠比不上他的心寒。此刻他好想痛痛快快地淋一場雨,因為只有在不清醒的時候,他才能見她一面。夢中她說她叫洛雪,可是他就喜歡叫她晞兒,因為晞兒是他的妻子,晞兒是不會離開他的。她是這個朝代的人,她是梅丞相的女兒,她無法想像,這個名字能帶給他多少安全感。
“皇上,你怎麼在淋雨啊?要是受了風寒該怎麼辦?”
小錦原本是想去找冷秋夜,卻正好看到司徒澈站在雨中,她明白皇上又是在思念小姐了。她又何嘗不是呢?都怪自己沒用,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此她已經痛罵自己不下數百遍了。
司徒澈沒有理會小錦的擔心,漠然地仰望著夜空,彷彿看見了什麼似的,怎麼也轉不過眼。小錦無奈,只好回營拿了把傘,就這麼靜靜地為他撐著。沉默了好久,司徒澈終於回過神,卻見小錦站在雨中渾身發抖,可還是一聲不吭地為他撐著傘,自己卻暴露在雨中。
“你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去換身乾衣服,夜雨這麼寒,著了涼怎麼辦?”
“謝皇上關心,可是小錦也不得不跟皇上您說一句,請皇上暫時把小姐的事情放一放,國事為重。”
這是冷秋夜每次在她面前說得話,“皇上是個痴情種,對於相公這個位置來說,他真的是個好夫君。但是他現在還肩負著更為重要的君主地位,在他當初坐上這個位置開始,他就註定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他必須以天下蒼生為重,必須讓自己變得無情慾。自古紅顏多禍水,多少君王的江山最後是葬送在女子手中。固然女子並沒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傾覆一個王朝,但她們會讓君主失去原本理性的思考。”
司徒澈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軍營:“快去換身衣服吧!”
戰場上硝煙四起,混雜著黃沙和鮮血的氣息讓人禁不住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滾滾的黃沙似有似無浮現出戰場上殺戮的景象,一位身披紅色戰袍的男子奮勇殺敵,鮮血染紅了他整張俊臉。他馬蹄下的屍體堆積如山,可他還是幾近瘋狂地揮舞著長槍,向他靠近的人無一生還。他就像一位巨人,踏著敵人的屍身,走到最高處,一聲悽切悲壯地長嘯,令左右潸然泣下,不能仰視。
突然一支利劍向他射去,伴隨著一個女子淒厲的尖叫聲“不要啊——”。年輕的壯士含笑著倒去,他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天上待他不薄,能夠在臨死之前再見一面他的晞兒,他已死不足惜。
“不要,不要,澈——”
“怎麼啦?又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