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顫抖著,強壓住心頭的恨意和醋意,告訴自己要冷靜,現在過去找他們麻煩只會讓自己沒臉,讓沈希反感自己。何晴一扭頭,在心裡活剮了夏喜多千遍萬遍後,轉身向教室走去。
喜多是踩著上課的鈴聲走進來的。
何晴抬起頭,看著夏喜多一臉紅潤地從門口走進來,心裡又暗自咒罵著不要臉。
喜多不經意間對上何晴那陰狠的眼神,怔了怔,隨即扯了扯嘴角,沒理她,轉身坐下。
在感情問題上,女生永遠比男生要敏感複雜。在懵懂的時光裡,女生的世界,也遠遠比男生要早熟的多。
何晴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她不要的東西扔了別人去撿,從來沒有過有什麼東西需要她自己去爭一爭的,況且,遇到的還是這麼大的一個挫折,成績沒人家好,喜歡的男生被人家搶走。
心裡暗暗地憋著一股子勁兒,夏喜多,我一定要蓋過你!
這堂課是地理課,地理老師生病了沒來,班主任崔靜過來交待了幾句,讓大家上自習,然後就走了。
教室裡開始嘰喳了起來。
何晴的同桌牟向陽是個白淨斯文沉默的男生,平時很喜歡畫畫,看著班主任走了,從書桌裡又摸出了畫本夾子,拿起筆飛快地寫寫畫畫著。
後面的任萍萍伸長脖子,從牟向陽的肩膀處看著他的畫,笑嘻嘻地說著:“牟向陽,何晴天天和你同桌你還看不夠啊,還得要畫下來,拿回家掛牆上看?”
任萍萍的同桌是個小胖子,小胖子連剛聽到了也抻長脖子看熱鬧,看到本夾子上勾勒出來的少女的輪廓,切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你什麼眼神啊,這分明畫的是夏喜多!”
任萍萍聽了,本來都坐下了,又站起來看了一眼,“不對,就是何晴!”
“是夏喜多!”兩個玩藝兒你一句我一句地為了這畫像誰吵了起來。
牟向陽勾勒完了,慢條斯理地收起畫來,冷不防被後面的人搶了過來,任萍萍一把把畫夾子薅了過來,又細細地看著:“這分明就是何晴嘛!何晴,你轉過來我看看。”
何晴低著頭看書呢,聽到任萍萍的聲音,翻了個大白眼,理都沒理她。
連剛往旁邊喜多的方向看去,捅了捅牟向陽:“向陽,你畫的到底是誰?”
牟向陽轉過身來,伸手拿走了任萍萍手裡的畫夾,慢悠悠地說:“這是個秘密。”
班上鬨笑起來。
任萍萍歪著腦袋看看何晴,又轉頭看看喜多,遲疑地說著:“你們不覺得,其實夏喜多和何晴兩個人,長的挺像的嗎?”
……
一大早,何縣長讓司機小李把他在路邊放下,說是要去百貨大樓買點東西出去辦事,讓小李先回縣政府大樓。
在百貨大樓裡轉了三圈,不知該買點什麼東西。
心裡有點點懊惱,當初那個滿頭黃毛的瘦弱小丫頭,沒想到會學習這麼好,自己還以為這姐弟倆也就一輩子窩在山旮旯裡的貨。這下子陳星迴來了,見到孩子這麼有出息,恐怕再也不會放手了。
看看貨架上的高檔玩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十年,自己沒有按陳星的囑託去看看這姐弟倆,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現在開始拉關係,怎麼來得及呢。
上一次夏喜多在縣委大院門口苦等了一個多小時,要見自己。何立明非常清楚喜多是來幹什麼的,站在六樓縣長辦公室的走廊上,何立明點了根菸,看著這個少女,不知該不該見她。
陳星已經杳無音訊十年了,自己都沒把握能不能再見到她。
何必再去掀開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畢竟只是當年一瞬間的起心動念。算了,翻過這篇吧。
何立明將菸蒂扔到地上,伸腳狠狠地踩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