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你哪怕拎著柄劍去轉一圈,好好的軍功不就到手了?這是你該得的,誰能說出個不字?為兄倒是想去呢,可惜,輪不到我。”
沈慄微笑道:“霍兄忘了,愚弟從文。”
霍霜翻著白眼道:“北狄的忽明王子是怎麼死的,聽說你下手挺利落?”
沈慄但笑不語。
此時竹衣取了點心過來,霍霜煩躁道:“都給我裝起來。”
多米撅著嘴道:“我家少爺也吃呢。”
沈慄見霍霜額頭青筋顯露,忍笑道:“我不愛甜食,快把與霍兄。”
霍霜看著多米,長長哼了一聲,接過食盒,搖搖晃晃出門去了。
多米見他走遠了,不服氣道:“咱們少爺好歹也是金尊玉貴的侯府子弟,憑什麼就偏讓著他。”
沈慄搖頭道:“不過是些點心,也值得!”
多米嘟囔道:“也不能都拿去。”
竹衣罵道:“眼皮子這樣淺,霍公子是太子殿下的表兄,又是咱們公子的好友。似你這樣,多少人都叫你得罪了!”
多米辯解道:“是太子殿下賞賜的。”
“太子殿下常常賞賜咱們公子,”竹衣道:“今天是點心,明兒還會有別的。”
沈慄喚道:“去吧那摞子狀子拿來我看。”
多米連忙去搬過來。見沈慄悠哉遊哉又去讀狀子,多米小聲道:“少爺,其實小的覺得,霍功子說的也有理。如今外面正鬧得歡,您好歹該得些功績。”
沈慄搖頭輕笑道:“我自有打算。”
多米還欲再言,竹衣上來一把拉住他,對沈慄道:“奴才想著還有活計沒做,先告退了。”
沈慄點點頭,看竹衣揪著多米出了房門。
搖頭失笑,順著窗子向外看去,果然,竹衣將多米拽到遠處罵道:“少爺做什麼事還要向你解釋?你算哪棵蔥!我知道你,少爺沒讓你籤身契,你就覺得自己和一般奴才不一樣。自打入晉,尋到了舅舅更是飄起來了。今日我告訴你,再敢在少爺面前放肆,我先打你個狠的!”
竹衣與多米有半師的情分,故而多米雖然性格固執,倒也聽得進去竹衣的訓導。只囁嚅道:“我只是聽了霍少爺的話,覺得有些道理。”
竹衣恨道:“霍少爺的話是說給少爺的,你一個隨從只管聽少爺的話就成了,你覺得?誰需要問你的意見了?”
沈慄搖搖頭,輕輕關上窗子,回身坐下思量。竹衣訓斥多米,是因為恪守僕人的本分,但他心中未必就沒有看法,大約也在奇怪自己為什麼到了此時反而不肯出頭了。況且,落到自己身上的功績也是禮賢侯府的功績,自己不去爭,禮賢侯府得的就少了。
伸手鋪平紙張,沈慄提筆給沈淳寫起家書。
沈慄從文,是禮賢侯府由武轉文的開始,這個安排也合了皇帝的意。畢竟,邵英如今對軍權看的越來越重,而禮賢侯府在軍中的勢力過大,邵英是絕對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家族繼續承襲武道的。
沈慄幾年前殺死忽明,得了軍功,說起來是為了救父,加之那時年紀還小,邵英不會放在心上。可如今呢,沈慄再如霍霜所說,跑去混軍功,邵英會怎麼想?你沈家由武轉文是假的?做給皇帝看的。還是說你們家要來個文武通吃?
畢竟是封建王朝,就算立下再多功績,也得皇帝看你順眼不是?皇帝覺得一個臣子行,那他有可能不行;皇帝認為一個臣子不行,那他這輩子肯定不行——除非他有能力換個人做皇帝。
再者說,自入晉以來,沈慄參和的事已經夠多了,總得給別人留點餘地。畢竟,沈慄如今還沒有正式出仕呢,活都叫他做了,爭上一個頭功,他自己倒是風光了,那浩勒和才經武的面子要往哪裡放?正正經經的堂上官,宦海浮沉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