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太子鬆了口氣,招呼沈慄:“你傷勢未愈,不要牽動了傷口。雅臨,挪個椅子來。”
雅臨忙親手搬過椅子,沈慄也不逞強,誠懇謝過便坐下。
“朝上吵一場,他便過來磨一回。”太子苦笑道:“不見又不好,見了又心煩。”
在沈慄和雅臨面前,太子倒說些心裡話。
沈慄笑道:“流言蜚語最傷人,臣見湘王世子本就性格怯弱,待不住也是自然的。”
太子嘆道:“皇族子孫,怎麼養成了這個性子。”
“瞧小爺說的,”雅臨笑道:“這藩王的子孫哪能和龍脈相比,奴才倒是覺著這位世子爺的性子省心呢。”
太子失笑。湘王世子在東宮裡安安靜靜待在小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作為總領太監的雅臨能不省心嗎?
“此事著實蹊蹺。”沈慄皺眉道:“可是鬧了好一陣子了。”
太子不以為意道:“無須在意,言官們從來聽風就是雨。大約是有人看出父皇不待見湘王府眾人,想要透過彈劾湘王世子來博取聖意而已。父皇和吾心意已定,又怎會被他們說動?”
沈慄仍覺奇怪,只是千頭萬緒,一時也想不明白,只好暫時放下。
“眼看到了秋季,”太子道:“今年我盛國勉強算是風調雨順,國庫裡也漸漸充實起來了。”
沈慄肅然。太子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及糧食財帛,皇帝要收拾湘州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北狄內亂,國庫裡又有錢糧,皇帝不會是打算動手了吧?
然而太子只提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言,轉了話題,就如今在朝中一些問題與沈慄討論起來。
回了禮賢侯府,沈慄跑到沈淳書房。打湘州可不是小事,軍略之事,要先和沈淳請教。
“湘州早晚要打,早打比晚打好。”沈淳淡然道:“不過,你既是東宮屬官,倒是要好生準備。如今太子已經年長,一旦戰爭開始,皇上若不是令太子監軍,就會讓太子協理國事。”
沈慄微微一愣,悄聲道:“兒子覺著,皇上多半會令太子協理國事。”
邵英如今看著還健朗,未必會願意讓太子接觸兵權。
沈淳挑了挑嘴角:“聖心難測,不可輕言。”
父子兩個對視一眼,心有默契。
邵英和太子一直沒把言官和欽天監的鼓譟當回事,皇帝都打定主意就是要留湘王世子在東宮養病,還有什麼比皇帝的話更有用?
有。
天兆!
日食開始時,沈慄正哄著田氏吃燕窩粥。老太太年紀大了,反而愛嬌,願意教兒孫哄著她。
滿府裡,郡主和李雁璇都是嬤嬤教匯出來,規矩是刻在骨頭裡的,要她們雍容華貴容易,教她們哄著老太太就為難了;容蓉原本也不太敢往田氏跟前湊、宮氏拋不下臉面,只剩下沈淳、沈沃和沈慄常常“綵衣娛親”。
田氏最喜歡沈慄。七孫子,嘴甜,會說笑話,比一本正經的長子和馬虎的幼子更合老太太的心意。
祖孫兩個正笑著,大丫頭吉吉就驚叫起來:“天狗來了!”
沈慄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只聽得院中已經敲響了銅鑼。丫鬟們紛紛驚叫著躲避,也不知是往哪裡鑽,也有傻兮兮站在院中向天上看的。
“這點出息!”田氏罵道:“都老實待著,一會兒就過去了。”
雖然田氏嘴上這樣說,沈慄卻覺出田氏的手正微微發抖。
“不要向太陽看。”沈慄握住田氏的手,向外道:“日食時不可直視太陽。”
那丫頭怯生生問:“看了的話,天狗會下來吃我嗎?”
院中丫鬟又一陣恐慌。
沈慄失笑道:“你何時聽說天狗吃過人?不教你看是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