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隊伍計程車氣鬥志也不可避免的逐漸低落了下來,蟻附攻城的叛軍隊伍都已經靠著督戰隊斬殺逃兵才不致後退,而期待中的守軍崩潰卻始終沒有出現,已經苦戰了大半個白天的守軍隊伍仍然還在拼死抵抗叛軍隊伍的進攻,那些讓人討嫌到了極點的白袍兵也還在一次一次的補漏堵缺,一次又一次協助友軍隊伍穩住防線。
與此同時,沙場經驗最為豐富的李老將軍也開始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原本應該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的守軍隊伍,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出現了士氣越打越高昂的苗頭,眼不濁耳不聾的李老將軍,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守軍隊伍中響起了歡呼聲音,同時李老將軍又沒發現守軍有援軍奔上城牆增援的跡象,熟悉軍事的李老將軍頓時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了,知道今天這一仗恐怕將要更加難打了。
果不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應該已經疲憊不堪的守軍隊伍果然是越戰越勇,不僅徹底穩住了出現混亂跡象的城頭陣地,還一口氣把大量的叛軍飛梯撞飛出去,同時又毫不吝嗇的拋灑出了大量的寶貴火油,就好象只打算守住這一次一樣,肆意縱火殺敵,根本不再考慮下一次如何應對叛軍的攻城,城牆下方也很快燃起了沖天大火,燒成了一片火海,叛軍士兵在火海中哭喊求救,被火油潑中的叛軍士兵也變成了一個個火人,全身帶火的在火海中翻滾求救,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怎麼回事?”楊玄感也察覺情況不太妙了,滿臉驚駭的說道:“官兵怎麼重新穩住了?來預備隊了?沒看到官軍的預備隊上城啊?”
沒有人能夠回答楊玄感的問題,李老將軍面沉如水,突然大吼道:“那個馬寇和兄弟,為什麼還不動手?老夫都已經給他們製造出這麼好的機會了,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
還是沒有人能夠回答李老將軍的問題,惟有楊玄感被李老將軍提醒,立即大吼道:“來人,派快馬回金墉城,叫李密派人把那個黃有為押來,本柱國要親自問他,他那個姐夫馬寇,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動手?”
“楚公,不必派人傳令了,我已經來了。”
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搖晃的火把照耀中,本應該留守在金墉城大營中的李密步履踉蹌的緩緩走來,慢慢的走到了楊玄感和李老將軍等人面前,楊玄感大吃一驚,脫口道:“李密?你怎麼來了?你為什麼不留守在金墉城大營,來這裡幹什麼?”
天很黑,李密的小黑臉比漆黑的夜空更黑,神情痛苦的拱了拱手,說道:“楚公恕罪,有十萬火急的軍情大事,我必須向你當面稟奏,所以我來了。”
“什麼十萬火急的軍情?快說!”楊玄感趕緊說道。
李密神情為難,看了看左右,然後拱手說道:“楚公,請借一步說話,我單獨對你稟報。”
僥倖從陳大隊長屠刀下逃出生天的李密用光了自己的運氣,偏在此時,前方又傳來了驚叫吶喊,原來抵擋不住守軍反擊的叛軍蟻附隊伍突然全線崩潰,上上下下都是扔下攻城武器向後逃命,叛軍督戰隊拼命阻止,卻收效甚微,轉眼就有被敗兵衝潰的可能。見此情景,楊玄感當然是怒火沖天,除了命令三弟楊萬碩率軍上前斬殺逃兵逼迫他們重新上前外,又衝李密咆哮道:“少廢話!有什麼軍情,當面稟報!”
“楚公,你不後悔?”李密帶上了哭腔,又說道:“我再勸你一句,這事最好暫時保密,楚公你還是單獨聽我稟報為好!”
“用不著!”楊玄感怒吼,“天塌下來也不怕,當面稟報!就是楊廣那個暴君帶著遼東主力打回來,也給本柱國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