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已出京城,和大哥一起在奔赴邊關的路上。”
“對不起,我沒有進宮和你商議,便做了這個決定。一來事情緊急,無暇商量。二來,你一定會將我留在京城,不願我涉險。”
“我自小生於侯府,長於侯府。自小,我便被當成顧家繼承人培養。於我而言,顧家便是我的一切。後來,身世曝露,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姓沈。這些年,我最大的痛苦,也來自於此。”
“我懷念我姓顧的年幼時光,懷念在顧家讀書練箭的日子,懷念所有的顧家人。”
“我知道,我這一生,再無可能踏進顧家大門。可是,我想為顧家盡微薄之力。就當是報答太夫人曾對我的呵護,報答顧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我也有些私心,希望能在戰場上立下戰功,洗刷生父生母帶給我的羞辱,也能少些流言蜚語,不再牽累你。”
“善堂開了一年有餘,裡面聘用了數位郎中,也有專司其責的管事。沒了我,善堂依然能開下去。若姐姐放心不下,便指派一個管事替我打理善堂。”
“此去邊關,少則一兩年,多則三年五載。總之,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愛惜自己的性命,絕不熱血枉動。我會平平安安地活著回來。”
“姐姐,你素來嘴硬心軟,也一直疼我護我。懇請姐姐再疼我一回,放我去邊關吧!不要下旨讓人帶我回京。”
“讓我有機會,向所有人證明我自己。”
“讓我有機會,和大哥一起上戰場,為大秦百姓而戰,為顧家的榮耀而戰。”
“讓我有機會,堂堂正正地立於世人面前。”
……
顧莞寧攥著信紙,鼻間陣陣酸楚。
胸膛湧動的怒火,全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擔憂。
這個傻小子,生平從未殺過人見過血。便是上了戰場,又能做什麼?
在地上跪了許久的玲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見顧莞寧目中怒意盡去,一顆心也落回原位。然後悄悄衝琳琅使眼色。
快替我說說情。膝蓋都快跪麻了!
琳琅哭笑不得,悄悄瞪了玲瓏一眼,然後上前兩步,輕聲問道:“娘娘是否要召珊瑚前來問話?”
珊瑚和季同是夫妻。季同領著侍衛隨沈謹言出京,定會給珊瑚留信。
這一招禍水東引倒是不錯……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對。
玲瓏衝琳琅偷偷一笑。
顧莞寧頭也沒回,淡淡說道:“行了,你們兩個也別揹著我擠眉弄眼的了。玲瓏起身吧!”
玲瓏也沒臉紅,先謝了恩典,然後起身而立。
琳琅同樣一臉鎮定,告退之後,很快叫了珊瑚進來。
……
珊瑚和季同成親之後,生了一子一女。平日進宮伺候的時間不及琳琅等人。近身伺候的機會就更少了。
珊瑚顯然清楚是怎麼回事,進來之後便跪了下來:“奴婢昨夜不在宮中,季同臨走之前,和奴婢道別。也特意叮囑奴婢,暫時先別聲張。奴婢便應下了。”
顧莞寧目光一掃,神色不見喜怒,聲音十分冷淡:“你嫁給季同,夫為妻綱,你處處以他為先,本就是應該的。”
珊瑚:“……”
原本還算鎮定的珊瑚,面色倏忽蒼白,目中露出倉惶:“娘娘,奴婢絕無此意,懇請娘娘息怒,聽奴婢一言。”
顧莞寧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珊瑚心神巨震,哪裡還敢有半點隱瞞:“去邊關之事,是沈公子的意思,季同也十分贊同。他唯恐娘娘攔下沈公子,他也沒機會再去邊關。所以才會先暫時瞞下不說。別無他意!”
“他生平從未求過奴婢什麼事,這是第一樁。奴婢實在不忍拒絕。再者,世子去邊關領軍,一定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