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暗歎一聲,終於點頭應允:“好,一切都依你。”
……
二月初一,天剛矇矇亮,大軍便已開拔。
幾萬將士騎著駿馬,聲勢十分壯觀。
沈謹言一臉無奈地騎著駿馬,身後跟著顧福和季同。
此時剛啟程,大軍行軍的速度不快。沈謹言騎著駿馬猶如踏春一般,慢悠悠地前行。
沈謹言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嘆道:“顧福,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才會回京。你何苦跟隨我前去?你留在京城,和珍珠過些平靜安逸的日子,豈不更好?”
顧福低聲道:“主子吃苦,奴才享福。天底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除非公子不要奴才了,否則,不管公子到哪兒,奴才總是要跟著一去去的。”
沈謹言心裡湧起一陣暖意。這些年,顧福一直跟隨在他身邊。於他而言,和家人也沒什麼兩樣。
他何嘗捨得下顧福?
顧福硬是要跟著他一同離京,他口中數落,心裡卻十分溫暖。
沈謹言下意識地又看向季同。
季同重傷一場,養了半年之久,如今外傷已痊癒。從外表看來,和往日無異。俊朗沉穩,鋒芒內斂。
不過,沈謹言親自替季同治傷,自然清楚季同因重傷大損元氣,遠不如前。
“季同,”沈謹言張口喊了季同的名字,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季同和顧福不一樣。
顧福自少時起就跟在他身邊,季同卻是顧莞寧的心腹,跟隨他不過兩年多光景。論親疏,自不及顧福。沈謹言和他說話,也帶了幾分斟酌和小心。
季同抬眼,聲音低沉有力:“公子什麼都不用說了。奴才昨日晚上去求見皇后娘娘,娘娘已經點頭首肯,奴才會一直伴隨在公子身邊。”
沈謹言:“……”
姐姐明明先答應他了,怎麼會這麼快改變主意?
季同似看出沈謹言的複雜心情,低聲道:“娘娘命奴才,一直隨行保護公子。”
沈謹言頓時會意過來。
顧莞寧到底還是擔憂他在吐蕃國中遇險,所以才會點頭應允,而且,看季同的樣子,顯然已知道吐蕃之行的內情了。
罷了!他們兩個堅持要跟隨,他這個主子也只得領了這份心意。
沈謹言重重撥出一口氣:“放心,我一定安然帶你們回京!”
然後,目光遙遙地看向前方。
繡著顧字的軍旗在風中飄揚,沉悶的馬蹄聲作響。匯聚成驚雷一般的巨響,震人心絃。令人油然而生豪情壯志。
沈謹言連日來的陰鬱消沉,此時悄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豪情激烈。
姐姐,我一定不負所托,早日歸來!
……
“啟稟娘娘,五更天時,沈公子便已離宮。顧福和季同一並隨行。”
椒房殿裡,琳琅正輕聲稟報。
顧莞寧略一點頭。
昨日沈謹言走了沒多久,顧福和季同便一前一後地來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跪地懇求,隨沈謹言一起離京。
她權衡過後,點頭應允了。
人難免有幾分私心。
在她心中,沈謹言的安危自然排在第一位。顧福照顧沈謹言起居,季同隨行守護,有他們兩人同行,她也能稍稍安心。
玲瓏神色有異地過來了,先飛快地瞥了琳琅一眼。
琳琅心中瞭然,立刻領著宮女們退下。
顧莞寧心中微動,低聲問道:“可是天牢那邊有訊息了?”
玲瓏應了聲是:“羅大人命人來回稟,說齊王世子已支撐不住,願意勸服吐蕃國師吐露實情。只是,齊王世子有一個條件。”
顧莞寧目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