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算了一回。不算本金,這些時日賣出的貨物價值已高達百萬兩。刨去本錢,怎麼著也得賺上幾十萬兩吧!
這麼能幹有本事的女子,娶回來做兒媳絕對是穩賺不虧啊!
真正的高門大戶不屑娶這樣的兒媳,門第稍低一些的不免動了活絡心思。因齊小姐住在定北侯府,便有人託請官媒到方氏面前探聽口風。
方氏一律推辭不應:“齊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反覆央求,她才肯在顧家暫住幾日。我一個外人,哪裡敢替她做主。”
前來探口風的,俱都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歸。
……
“這些個窮瘋了的破落戶,誰的主意都敢打。”
羅府裡,羅夫人低聲對兒媳姚若竹說道:“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齊小姐怎麼可能再嫁人。”
短短一句話中,透露出意味深長。
姚若竹卻恍若未聽懂一般,抿唇微微一笑:“婆婆說的是。”
羅家和顧家就在隔鄰,羅夫人對“已逝”的顧莞琪當然熟悉。見過這位齊小姐之後,心中不無猜測疑惑。
不過,有些事看破想破卻不能說破。羅夫人也只在兒媳面前露過一兩句口風罷了。
羅夫人看了姚若竹一眼,看似不經意地笑問:“你前幾日回過侯府,也見過齊小姐了。依你看來,齊小姐和已逝的顧貴妃有幾分肖似?”
姚若竹柔聲細語地應道:“兒媳不敢妄言,五六分總是有的。”
世上沒有完全一樣的人。五六分相似,倒也不算特別罕有。
羅夫人目光一閃,若有所指地說道:“方氏這幾年一直為愛女故去鬱鬱寡歡,如今多了這位齊小姐在眼前,倒也是個安慰。只可惜,齊小姐不肯認她做義母,否則,日後走動也方便得多。”
姚若竹微笑道:“聽聞齊小姐過了年就打算離開京城。她四處跑動行商,根本不會常住京城,談不上走動。最多便是來京城的時候在侯府借住幾日罷了。”
羅夫人點點頭:“這樣也好。”
到底好在哪裡,卻又不曾細說了。
姚若竹也不再多問。婆媳兩人隨意閒聊幾句,便移開話題。
……
崔府。
崔夫人少不得也在崔閣老面前唸叨幾回:“這個齊小姐,既已來了京城,為何又不肯認方氏做乾親?還每日拋頭露面,和商賈們打交道!實在不成體統!”
崔閣老卻道:“婦人之見!認乾親太過惹眼,也易惹來非議。眼下這樣豈不正好。”
既能正大光明地來往,又不會落人口舌。
“還有,經商也是樁好事。這樣磊落光明的做派,和普通閨秀截然不同。”
如此坦蕩地露面,倒比遮遮掩掩強的多。
越是如此,別人越是不會起疑。
崔夫人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麼做的好處:“老爺說的是,是妾身想得太多了。早知可以這樣,當日我們也該為阿瑩安排好退路……”
“慎言!”崔閣老闆著臉孔打斷崔夫人:“這等話,以後永不準說出口。”
崔夫人也知自己失言,立刻訕訕應了。
當日崔瑩假死出宮,崔家將她的衣物放進空棺裡下葬,然而暗中將崔瑤送走安置。便是崔夫人,也不知崔瑤到底被送到了何處。
這幾年來,崔夫人心中不時惦記,卻也知今生再無相見的機會。
這些日子,見到齊小姐正大光明地歸京住進定北侯府,崔夫人的心思不免也活絡起來。忍不住出言試探幾句……
“我們崔家,和顧家不同。”
夫妻數十載,崔閣老對老妻的心思知之甚深,低聲張口道:“崔家歷代文臣,忠於朝堂。榮辱全寄在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