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高陽郡主府邸,眼看著高陽郡主遭難一蹶不振,連個面都不露。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往日倒沒看出衡陽郡主是這等勢利之人。
也或許是因為她從未真正留意過衡陽郡主的緣故。
“我倒是聽說了一些。”羅芷萱接過話茬:“聽說王郡馬已經住進了郡主府,日夜照顧郡主。”
王璋和高陽郡主之前鬧得夫妻反目,雖未和離,卻也成了人盡皆知的笑話。沒想到,高陽郡主一病,王璋倒是有情有義起來。
顧莞寧淡淡說道:“不管何時,高陽郡主都是皇家嫡長孫女,是尊貴的大秦郡主。如今王家徹底失了聖心,承恩公的爵位眼看也不保了。這種時候,王郡馬自然要好好照顧高陽郡主。”
王璋已經沒有了任性的資格。
他要保住郡馬身份,才能領著王家人熬過接下來最難熬的時光。哪怕被人恥笑勢利,也顧不得了。
羅芷萱默默地回味著顧莞寧的這兩句話,若有所思。
衡陽郡主想到高陽郡主,既慶幸又鄙夷。
她雖是庶出,親孃李側妃卻是清清白白的。高陽郡主有這麼一個親孃,以後在人前哪裡抬得起頭來……
話說回來,顧莞寧同樣有那麼一個不堪的親孃,倒沒看出有什麼抬不起頭的樣子,還是那麼清冷矜傲。
衡陽郡主心裡暗暗嘀咕著,一抬眼,正好迎上顧莞寧冷然犀利的目光,陡然有些心虛起來。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
顧莞寧離京時那般急促匆忙狼狽,誰能想到這麼快便回來了?早知今日,她當時真不該躲在院子裡,露個面送一送顧莞寧。也好過現在厚顏來示好。
這麼待下去實在有些尷尬。
衡陽郡主索性起身告辭。
顧莞寧沒有相送,太子妃神色也頗為冷淡。
衡陽郡主強撐著若無其事的笑容,待出了梧桐居後,才嘆了口氣。
……
“這個衡陽!往日看著還算不錯,如今是愈發勢利了。”
太子妃沉著臉冷哼一聲:“之前我還奇怪,怎麼對我這般親熱,還特意將我拉到梧桐居來。原來是想扯著我做大旗。以後她再回來,我一定不讓她到梧桐居來煩你。”
太子妃兀自生著悶氣。
顧莞寧反倒心平氣和,笑著安撫太子妃:“母妃不必懊惱生氣。捧高踩低,乃是人之常情。衡陽也是識趣之人,不至於時時回來煩我。”
太子妃心氣未平,也沒吭聲,心裡卻打定主意,下次衡陽郡主回府,少不得要敲打她幾句。
顧莞寧笑著喊了阿嬌阿奕過來。
太子妃一見到寶貝孫子孫女,不快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
高陽郡主府。
往日絲竹聲聲人來人往喧鬧不絕的郡主府,如今正門緊閉,將所有窺探的目光都隔在了門外。
郡主府裡那些俊俏的“內侍”們也不見了蹤影。
天氣已經回暖,屋子裡依舊燃著炭盆。
高陽郡主躺在精緻繁複的床榻上,身上蓋著柔軟厚實的被褥。
往日描眉畫目美豔動人的臉孔,此時一片慘然,幾乎沒有了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圈,如同鮮花,在盛開之際陡然凋零枯萎。
自從那一日從宮中回來,高陽郡主便是這副模樣,不言不笑也不動。餵食喝水也十分勉強。
“郡主,喝藥了。”
熟悉的溫潤的男子聲音在耳畔響起。
高陽郡主恍若未聞。
坐在床榻邊的青年男子,面容清俊,眉眼溫和,正是郡馬王璋。
王璋舀起一勺湯藥,送到高陽郡主唇邊。高陽郡主下意識地張口喝下,苦澀的湯藥從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