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出京”的樣子。
太夫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莞爾一笑:“我在府裡擔心得吃不香睡不好。沒想到你倒是養得白白胖胖的。”
顧莞琪立刻搶著插嘴:“祖母,我和三姐去山上住了半個月。二姐每日好吃好睡,悠閒自在的很。”
眾人說說笑笑,頗是熱鬧。
到了正午,府裡擺下兩桌家宴,男子一席,女子一席。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擺什麼屏風,就這麼相鄰而坐,倒是格外熱鬧。
太夫人心情極佳,難得喝了幾杯果酒。
顧莞寧見祖母心情好,心情也十分愉悅,一連喝了數杯果酒。還是太夫人嗔怪地制止了她:“你若是喝醉了,阿嬌阿奕怎麼辦?”
顧莞寧只得乖乖放下酒杯。
……
待用過午宴後,姚若竹回了羅家,顧莞寧陪著太夫人進了內室。祖孫兩個終於有空獨處,也能說些私密的話了。
“昨日老三回府,說起朝堂上眾人奏請立孫賢妃為後一事。還說皇上因此事頗為憤怒。太子就是再不智,也不該這麼急躁冒進。”太夫人皺著眉頭問道:“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莞寧沒有隱瞞,坦然道:“此事是殿下暗中所為。”
太夫人何等精明睿智,立刻聽出了不對勁,眉頭皺的愈發緊了:“這麼一來,他們父子豈不是心生隔閡?”
何止是心生隔閡。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父子和睦的假象,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顧莞寧輕描淡寫地應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祖母不必憂心。”
短短一句話,聽得太夫人心驚肉跳:“寧姐兒,你和殿下要做什麼?”
顧莞寧深深地看了太夫人一眼:“祖母,經過靜雲庵一事,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了。這世上,沒有誰能一直靠得住。只有站在萬人之上,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和殿下,俱已下定決心。我們的命運,絕不由任何人來主宰!”
字裡行間透出的凌冽殺伐之意,彷彿刀鋒一般銳利。
太夫人太陽穴跳了幾跳,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顧莞寧沒有再說什麼,只握住太夫人的手。
太夫人的手,比普通女子的手稍大一些,寬大結實溫暖。這隻手,曾溫柔細心地握著她的手,一路伴隨她長大成人。
如今,這隻手的手背面板鬆弛,滿是皺紋,掌心也微微發涼,沒了往日的溫度。
祖母,如今換我來握著你的手。
……
不知過了多久,太夫人才漸漸冷靜下來。
“寧姐兒,”太夫人輕聲喊道。
顧莞寧抬眼看了過來。
太夫人深呼吸口氣,才道:“今日所說的話,只有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哪怕是你三叔,也不得透露半個字。”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十分嚴厲。
顧莞寧卻未心虛驚惶,目中漾開一絲笑意,輕聲應下了。
太夫人又道:“顧家是忠臣良將,自大秦建朝以來,顧家兒郎戍守邊關,保家衛國,血戰沙場,守護大秦江山社稷百姓平安。宮中爭鬥皇位之爭,顧家從不會插手。以後也是如此,你且記下了。”
顧莞寧斂容,正色應道:“祖母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太夫人這才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們要多保重!”
“祖母放心,我們一定會仔細籌謀,徐徐圖之,不會冒進。”
顧莞寧低低地說道:“有件事,我也想叮囑祖母一聲。大伯父如今戍守邊關,時時要領兵打仗。他當日離京之時,帶了軍醫隨行。不過,軍醫的醫術不算特別高明。為了大伯父的安危著想,祖母還是另花重金請兩位名醫到邊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