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孩子滿週歲,宮中少不了有厚賞。再加上近日前來送賀禮的賓客,禮單放了厚厚幾摞。
待賓客散了之後,太子妃立刻對顧莞寧笑道:“這些賀禮都是送給孩子的,禮單你拿回去。今日宮中的賞賜和大家夥兒送來的賀禮,也都由你收著。”
阿嬌阿奕姐弟兩個的滿月禮百日禮,都是如此。
顧莞寧也未和太子妃客套,笑著點了點頭:“好,等我將禮單都整理好,再由母妃過目。”
太子妃不以為意,隨口笑道:“過不過目都無妨。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人與人之間相處就是如此。
錙銖必較,換來的是提防戒備互不相讓。
主動退讓三分,反而更融洽和睦。
婆媳兩個正在閒話,太子身邊的方公公來了。
“啟稟太子妃娘娘,”方公公恭敬地說道:“皇上有急事宣召,太子殿下已經領著太孫殿下進宮去了。今日晚上,大約不會回府。”
顧莞寧眉頭微微一動。
元佑帝召太子太孫進宮議事,是常有的事。
不過,今日是孩子週歲,元佑帝竟將父子召進宮中議事,顯然是非同小可。
太子妃倒是沒多想,隨口笑道:“行了,我知道了。”
……
當天晚上,太子和太孫都被留在宮中,並未回府。
顧莞寧哄了半天,才將一雙孩子哄得入眠。她忙了一天頗為疲倦,無暇多想,躺在孩子身側,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依舊沒回來。
倒是小貴子,悄悄地送了一回口信回來。
“太孫殿下命奴才回府送個口信。”小貴子低聲道:“冀州一帶先鬧旱災,又鬧蝗災,有匪民犯上作亂,殺了守糧倉的官兵。皇上驚聞此事,十分震怒。召了幾位閣老和六部堂官商榷對策。等商量出章程來,才有空閒回府。”
果然是冀州出了事。
顧莞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前世冀州民亂一事,一直延續了半年之久。
起因在官不在百姓。災禍連連,百姓被餓死得比比皆是。冀州知府隱瞞災情沒有上報,也沒有開倉放糧。百姓被逼得沒了活路,索性橫了心,殺官兵搶糧。
既是走了第一步,之後也沒了退縮的餘地。這些揭竿而起的百姓,在山上紮寨而居,用搶來的糧食繼續招攬流民,竟也成了氣候。
冀州知府唯恐丟官掉了烏紗帽,竟然一力將此事壓下去,一直未曾上奏朝廷。這些匪民眼看著衙門龜縮不出,也無人前來圍剿,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圍了冀州衙門。將冀州府裡的大小官員殺得乾乾淨淨。
那個冀州知府,也被割了腦袋,扔到了衙門口。
至此,事情終於鬧騰開來,再也彈壓不住。
元佑帝知道此事之後,龍顏大怒,命平西伯領兵前去剿匪,又命太子代天子出巡安撫流民。
流民們不過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是朝廷精兵的對手。剿匪一事,頗為順利。太子雖然好色些,做起正事來也算盡心。因此,此次出巡,表現得可圈可點。回京之後,便被元佑帝褒獎了一番。
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太子此次出京,將會遇到那位善於煉長生丹的無為道人。
太子沉迷酒色,身體外強中乾。不過,若不是服用丹藥縱情女色,也不至於在短短的一年多內被掏空了身體,最後死在侍妾的床榻上。
太子死了半年,太子妃跟著病故。
元佑帝白髮人送黑髮人,也病倒在榻。
緊接著,便是齊王勢起,欲爭奪儲君之位。
風起雲湧,都從這一次出京開始。
顧莞寧面色沉凝,小貴子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