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輕,一直在帝后的庇護下長大,沒什麼城府心計。”
傅卓嘆道:“別說我無意於此。便是我有這份心意,也不能這般行事。至少也該讓臣子張口推薦,試探眾臣的反應,然後順理成章地點頭應允。便是眾臣反對,殿下也可從容應對,不至於像今日這般被動,顏面全失。”
羅芷萱也嘆了口氣:“他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少年郎,心思率直,哪裡懂得迂迴行事之道。”
“他也是一片好心,想借著此事抬舉你。你辦妥了這樁差事,便是大功一件。接下來再升官職便是水到渠成。”
想法是好的。
不過,還是太過天真了!
便是天子,也不能這般任人唯親。要提拔誰,總得有個循序漸進令眾人心悅誠服的過程。哪能這般直接!
傅卓低聲道:“今日在朝上,王閣老崔閣老一力反對,兩位世子也義正言辭。其餘眾臣皆出言附和。唯有顧尚書厚道些,保持緘默,未曾出言。殿下哪裡敵得過眾人口舌,羞憤交加,一張臉漲得通紅。”
“便是我,也分外難堪。”
“我只得主動站出來請辭。饒是如此,散朝後,眾人看我的眼光總和平日不同。崔三郎更是尖酸刻薄,藉著此事狠狠地奚落了我一通。”
……
誰遇到這等事,都會覺得糟心。
傅卓看似溫和,實則心高氣傲。被眾人用看“奸佞小人”的輕蔑目光看著,心中懊惱,可想而知。
他和崔三郎同為中書令,一直面和心不和,明裡暗裡的較勁爭鋒從未停過。
崔三郎一直被壓著一頭,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這回算是逮住機會,毫不客氣地出言嘲諷羞辱他一番。
偏偏傅卓無法反駁,只能生生地嚥了這口悶氣。
羅芷萱見傅卓神色陰鬱煩悶,自是心疼不已,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也別太過生氣,氣壞了自己身體可不值得。崔三郎嫉恨於你,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你別理會他!”
傅卓悶悶地應道:“都是天子近臣,皇上更信任更器重我,他被壓了一頭,便處處看我不順眼,和我較勁。我實在不願理會他。”
奈何兩人都是中書令,每日見面機會多的是,再不喜對方也得忍著。
羅芷萱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傅卓,默默地握著他的手。
傅卓同樣沉默不語,眉頭依舊緊皺。
過了許久,羅芷萱才輕聲打破沉默:“你今日心情煩悶,怕不止因為這一樁事吧!”
傅卓神色複雜地嗯了一聲。
羅芷萱抬起眼,輕聲問道:“你可是為了皇上久病不愈而憂急?”
傅卓嘆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你。”
……
蕭詡一病就是數月,一直在椒房殿裡養病,再未上朝露面。儲君蕭天奕代父上朝,聽政理事。
時間久了,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會生疑。
皇上生病是常事,像這般避不露面的,卻是第一回。
皇上的病症到底如何?是否還有痊癒的希望?抑或是就此一病不起,大秦將要由年輕的儲君繼位?
便是傅卓,也免不了思慮憂心。朝中眾臣會如何作想,可想而知。
有儲君坐鎮朝堂,中宮皇后坐鎮後宮,母子合力穩住局勢。人心浮動,卻是誰也無法控制。
“……魏王韓王一前一後上奏摺,顯有試探之意。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藩王叛亂奪位之事,怕是會再次上演。”
羅芷萱聽得心驚不已,下意識地應道:“他們怎麼敢?”
“怎麼不敢!”傅卓目光一閃,語氣冷然:“魏王韓王都是野心勃勃之輩。這麼多年一直被先帝彈壓,後來又因齊王被誅心生忌憚,這才不甘不願地困在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