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滄:“……”
徐滄也不知該說什麼了,默默地看向面色泛白的顧莞寧。
顧莞寧會如何選擇?
一個是仇人之女,一個是自己的丈夫大秦的天子。天平向誰傾斜,不用多想。
可是,姐兒不過是個十二歲的稚齡少女。就這麼活生生地要了她的命,未免太過殘忍涼薄……
顧莞寧唇角抿得極緊,右手握得極緊,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沈謹言看著她這般模樣,既心疼又好笑,低聲道:“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了?薩莫說的是以鮮血為引。在胳膊上取一些就行了,又不會傷及性命。”
顧莞寧:“……”
原以為一腳踏空,沒想到陰暗迷霧下是光明坦途!
顧莞寧瞬間長舒一口氣,瞪了沈謹言一眼:“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也不早說。”
沈謹言一臉無辜:“我正要說,誰知你就心生誤會胡思亂想。”
顧莞寧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心中釋然長嘆。
萬幸如此!否則,她將被置於兩難的殘酷境地……
徐滄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無需取心頭血就好。否則,便是顧莞寧再不願意,也只能犧牲姐兒。
薩莫又道:“我和薩麗既是同門,也是堂姐弟。她親人皆亡,我是她世上血緣最近之人。取我的鮮血為引就可。”
這又是意外之喜了。
顧莞寧定定地看著薩莫,鄭重許諾:“只要你能救醒皇上,本宮必會回報。只要不傷天害理,不危及大秦,本宮可以答應你任何事。”
這是大秦皇后的承諾!
薩莫聽出這樣的許諾,也頗為滿意,笑著應道:“那就多謝娘娘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相求
碧瑤宮裡,燭火通明。
姐兒正在練字。
她坐姿端正,清秀的臉龐一派認真,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筆下的字跡十分清秀好看。
吳媽媽坐在一旁做針線,不時抬頭看一眼,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她雖然不識字,也看得出姐兒的字越練越好。
齊王府已不復存在,姐兒卻能安然無恙地住在宮中,以郡主之尊活下去。這已是莫大的幸運。
姐兒練完了一張字,擱下筆稍事休息。吳媽媽立刻放下針線,去廚房端了熱騰騰的宵夜來。
姐兒飯量不大,只吃了半碗。剩餘的半碗不消說,自是進了吳媽媽的肚子。
兩人名為主僕,實則情同母女,在宮中相依為命。私底下說話頗為隨意,並無太多規矩。
“姐兒,”吳媽媽喊得隨意而親暱:“這些日子,上書房裡是不是冷清了不少?”
姐兒點點頭:“朗堂弟瑜堂妹都不在,大家夥兒都不太想說話。”
吳媽媽嘆了口氣:“大人作孽,孩子跟著遭殃。日子過的好好的,謀什麼逆造什麼反?吐蕃突厥都被大秦打得落花落水,就憑韓王魏王,也敢興風作浪,真是不自量力!”
說完,又有些後悔。
這話可有些指桑罵槐之嫌!
說起謀逆,誰能及得上齊王?
吳媽媽惴惴不安地看了姐兒一眼:“奴婢絕無別的意思,小郡主可別多心。”一緊張,稱呼立刻變了回去。
姐兒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露出兩排細細的貝齒:“這裡又沒別人,只我們兩個說話,吳媽媽不用這麼緊張。”
頓了頓又道:“我早已將齊王府之事忘得乾乾淨淨,只當自己是無父無母之人。皇伯母待我恩重如山,我心中只有感激。以後,我便一直住在宮中。”
一直?
吳媽媽下意識地應道:“再過幾年,小郡主及笄了,便要開府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