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聲:“樂陽,真沒想到。我們母女兩人還有重逢的這一日。”
“你知不知道,你的父親和二哥,都已死了!兩人俱被天雷劈死,死狀極慘!”
“我和你嫂子一直被關在宗人府。這些年未見天日。顧莞寧那個惡婦,有意苛刻,我們每日吃不飽穿不暖。後來還被逼著做一些粗活。所以我才被折騰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樂陽,我們母女總算到了一處。我去求你外祖母,她最是心軟,一定見不得我們母女這般悽慘。只要你外祖母肯張口,顧莞寧必不忍心拒絕。到時候,我們兩個就回齊王府去……”
“母親,”樂陽郡主終於張口打斷了齊王妃的喋喋不休:“你別再說了!”
齊王妃所有的話語戛然而止。
接下來樂陽郡主的一句話,又令齊王妃面色劇變。
“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面。”
齊王妃頭腦轟地一聲,臉孔煞白,全身哆嗦起來:“你說什麼?為何是最後一面?你……顧莞寧為何要殺你?不行!我現在便去找她!你已遠嫁吐蕃,你父兄所犯之事,不該牽涉到你身上。顧莞寧雖是一朝皇后,也不能這般倒行逆施!”
“我這便去找她評個公道!”
樂陽郡主自知必死無疑,倒沒什麼懼意,比齊王妃平靜得多:“母親,你先靜一靜!宮中已是顧莞寧的天下,你便是去尋她,也無半點用處。她也絕不會容你見外祖母。”
齊王妃最後一絲希冀,也被無情地戳破。頓時面色慘白,整個人頹唐不振,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樂陽郡主將眼中的淚水咽回去,迅速低語道:“母親,我臨死前只想再見你一面。今日見了母親,便是合上眼,也沒什麼遺憾了。”
齊王妃聽得心中絞痛不已,淚水肆意橫流,用力摟住樂陽郡主,撕心裂肺地喊著:“老天為何這般不開眼啊……”
這一聲淒厲的長嘶,令淚水已經乾涸的樂陽郡主也哭出了聲。
母女兩個抱頭痛哭起來。
哭聲透過厚實的門板,傳入門外的陳月娘耳中。
陳月娘連眉頭都未動一下,神色依舊如冰雪般冷靜。
人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樂陽郡主犯了十惡不赦之罪,被凌遲處死也是活該!便是太夫人知曉此事,也絕不會心軟為她求情。
顧莞寧肯允樂陽郡主在死前和齊王妃見上一面,已是寬厚了。
……
哭了許久,眼淚都流盡了,齊王妃才停了哭泣,眼睛紅腫不堪,聲音沙啞之極:“樂陽!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何事?為何你不在吐蕃國,而是身在宮中?顧莞寧又為何要殺你?”
齊王妃口中罵得雖然兇狠,實則心中十分清楚。顧莞寧並不是弒殺之人。否則,她也沒機會苟活至今日。
樂陽郡主一定是做了什麼,才會被吐蕃人遣送回大秦!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樂陽郡主低聲將自己和兄長所為一一道來。
蕭睿的倉惶逃亡,顛沛流離。之後的身不由己,委身吐蕃國師。再到後來,兄妹兩人齊心協力,一個慫恿吐蕃太子出兵,一個說動吐蕃國師出面勸說吐蕃國主,最終吐蕃和突厥一起進犯邊關。
有當年齊王佈下的內應私開城門,聯軍得以出其不意地攻進邊關,佔盡優勢。之後又有內應在背後放冷箭,取了顧淙之命。
再之後,蕭睿利用蕭啟的野心,順利取了蕭詡的一根髮絲,交到吐蕃國師手中。吐蕃國師動用最邪惡的巫術,謀害蕭詡性命!
只可惜邊軍死於瘟疫之人未足一萬,否則,蕭詡早已一命歸西。大秦也會徹底潰敗!到那時,既能報齊王父子的深仇大恨,又能取得大秦天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