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聲音還算鎮定:“是,老身認識。她是老身兒媳沈氏婚前的私~生~女,曾隨父投奔侯府。後來身份曝露,老身便讓沈家人將她帶回了西京。卻不知她今日為何出現在這裡?”
好一個能言善辯的太夫人!
太子不怒反笑:“顧氏在你身邊長大,看來,這份面不改色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承襲自你。”
“你們顧家隱瞞顧氏生母不貞一事,將顧氏嫁進太子府,欺負犯上,你可知罪!”
說到最後八個字時,太子驟然抬高音量,頗有暴雨來襲之勢。
太夫人毫不猶豫地應道:“老身知罪!”
“當日之事,是老身一意孤行,決意隱瞞下來。一來是為了定北侯府百年名聲,二來也是不想讓我兒顧湛在地下死不瞑目。”
“還請殿下看在孫子孫女的份上,給太孫妃留幾分顏面,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也免得損了太孫殿下的清名和太子府的名聲。”
“千錯萬錯,皆是老身一人之錯,和太孫妃並無關係。殿下只管責罰老身,老身毫無怨言。”
說完,便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太子目中閃過冷芒,冷笑連連:“真是祖孫情深。太夫人一力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想救下顧氏。若是顧氏知道,不知會何等感動。”
太夫人整個人如浸在冰水中,全身冰冷。
太子這麼說,顯然是動了殺意。
身在皇家,想讓一個人死的悄無聲息,多的是法子……定北侯府再強也強不過天家。她想護著顧莞寧全身而退,只怕不易。
太子任憑太夫人跪著,又看向失魂落魄站在一旁木然不語的沈氏。
在看清沈氏臉龐的剎那,太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顧莞寧容色傾城,沈青嵐美麗出塵。能生出如此出色女兒的沈氏,想來原本也是美人。只是如今的沈氏,已經不堪入目。
喜好美色的太子,只看一眼,便覺得目中刺痛。再想到眼前這個女子水性楊花,婚前婚後都不貞,愈發添了幾分厭惡:“你就是沈氏?”
沈氏自見了沈青嵐之後,便有些昏沉渾噩,半晌才反應過來:“是。”
既無尊稱,也無該有的恭敬。
太子神色更冷了幾分:“嵐兒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沈氏下意識地抬頭看了沈青嵐一眼,被沈青嵐眼中的恨意再次刺痛,哆嗦著嘴唇,又應了一聲“是”。
太子面無表情地問道:“顧謹言的生父可是沈謙?”
沈氏臉色煞白,許久才答道:“是。”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
“顧氏未出閣之前,是否就知道這些事?”
“是。”
“顧謹言被送到普濟寺一事,可是顧氏做主?”
“是。”
“將你軟禁在榮德堂裡,也是顧氏的主意?”
“是。”
太子聲音越來越冷,太子妃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跪在地上的太夫人越來越焦急。
太夫人顧不得尊卑之別,張口打斷了太子的問話:“殿下,沈氏神志不清,許多事都記錯了。這些都是老身的主意……”
“太夫人,”躺在床榻上的沈青嵐忽地張了口:“此事的前因後果,我早已一一稟明殿下。這一切都是顧莞寧從中搗鬼。她隱瞞生母不貞一事,嫁入天家為孫媳,犯了欺君之罪。你疼愛她,想為她頂下罪名。殿下明察秋毫,斷然不會被你矇蔽。”
太夫人抬起頭,看著目有得色的沈青嵐,冷然說道:“老身和殿下說話,你有何資格插嘴!”
沈青嵐騰得漲紅了俏臉,憤怒地盯著太夫人。
太夫人對她痛恨至極,說話自然毫不留情:“沈氏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