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途奔波勞累傷了胎氣,沈梅君懷孕七個月便早產生下兒子。
顧湛終於有了子嗣,顧家嫡系後繼有人。
沈氏的定北侯夫人位置也牢不可破,無人能撼動。
如今定北侯的爵位已由顧淙承襲,顧淙的妻子吳氏也有了誥命。可提起定北侯夫人,依然是沈梅君。
吳氏心裡是否憋屈,不得而知。
總之,沈氏一直安然地住在定北侯府的正院裡,執掌侯府中饋內務。
顧莞寧領著琳琅玲瓏進了榮德堂。
一身青色衣裙梳著雙丫髻的丫鬟笑吟吟地迎上前來:“奴婢見過小姐。夫人剛才還在唸叨著小姐呢!可巧小姐就來了。”
是沈氏的貼身丫鬟碧彤。
碧彤約有十七八歲,容貌白皙俏麗,一臉笑容,頗為討喜。
碧彤在沈氏身邊伺候數年,從三等小丫鬟做起,一直熬到了四個一等大丫鬟的位置之一。伶俐圓滑自不用說。見了顧莞寧,分外熱絡殷勤。
這也是理所當然。
顧老侯爺死的早,留下了三子一女。長子顧淙幼子顧海都是庶出,只有顧渝顧湛姐弟是太夫人姚氏所生。
顧渝十五歲時嫁入皇家,做了齊王妃。十年前隨著齊王就藩,將世子留在京城,代齊王夫婦盡孝。
顧湛和沈氏成親多年,聚少離多,只有一子一女。
庶出的長房倒是子女頗豐,共有兩子兩女。庶出的三房也有兩女一子。
顧莞寧顧謹言姐弟,是侯府正經嫡出,也是太夫人真正的血脈。在侯府中的地位,遠勝過其他堂兄弟姐妹。
顧莞寧對碧彤淡淡一笑:“你去通稟母親一聲,就說我來給母親請安了。”
碧彤笑著應了,轉身打起珠簾,進了內室。
顧莞寧深深地看了碧彤窈窕的背影一眼。
沈氏執掌中饋多年,收攏了不少丫鬟婆子。不過,這榮德堂也算不上鐵板一塊無機可趁。就拿碧彤來說,她是顧府的家生子,親孃老子兄長都是顧家下人,根系都在顧家。對沈氏的忠心當然是有限度的。
稍微花些心思,將碧彤拉攏過來不算難事
片刻過後,碧彤滿臉笑容地迴轉,請顧莞寧進了內堂。
定北侯夫人沈氏,安然地端坐在內堂裡。
膚白似雪,烏髮如墨,目似秋水,眉若遠山,瓊鼻櫻唇。
美麗,端莊,優雅。
年至三旬,看著卻如雙十佳人。
為亡夫顧湛守孝已滿,沈氏依然穿著素色的衣裙,臉上不施脂粉,滿頭的青絲挽成最簡單的髮髻,發上插了一支式樣最簡單的金釵。
如此簡單的衣著穿戴,絲毫無損沈氏的傾國美色和動人風姿。
顧莞寧的容貌肖似父親顧湛,美得明豔耀目灼灼其華,和氣質清冷淡雅如寒梅的沈氏並不相似。
想來,這也是沈氏待她這個女兒疏遠冷淡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當年費盡心思討好沈氏,換來的卻是沈氏的漠然。她失落難過之餘,只能一次次地安慰自己,母親天生冷清冷性,心裡憐惜疼愛她,也不會輕易流露出來。
很快,沈青嵐的出現,扇了她重重一記耳光。也打碎了她對沈氏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原來,沈氏不是天生冷漠。
原來,沈氏也會露出那樣溫柔愛憐的笑容。
原來,沈氏也會那般全心全意地疼愛一個人。
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她罷了!
想及往事,顧莞寧眼中閃過一絲譏削的冷笑,很快隱沒在眼底。
顧莞寧走上前,行了個標準的襝衽禮:“女兒給母親請安。”
沈氏淡淡地嗯了一聲:“你今日來的還算早。言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