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動輒哭泣落淚,膽子大了些,也比往日多了些自信。
由此可見,顧莞寧從未苛待過姐兒半分。
哪怕是對蕭睿恨之入骨,也未殃及到孩子身上。
看似冷硬剛強無情的顧莞寧,心腸最是柔軟。只是,世上能窺見這份柔軟的人,少之又少罷了。
太夫人有些欣慰有些酸楚地想著,然後移開目光。
……
待所有誥命女眷覲見後,宮宴正式開始。
美酒佳餚,絲竹歌舞,當然不可或缺。眾人分席而坐,時而品嚐美味,時而抬頭欣賞歌舞,或是三三兩兩低聲私語,頗為熱鬧。
久未進宮的高陽公主,已經徹底變了個人似的,美豔的臉孔上已多了幾許皺紋,不復往日的容光,神色間頗有些陰沉陰鬱。
到底已年近三旬,不再年輕嫵媚。這幾年來,她幾乎從不在人前露面,整日悶在公主府裡。
和她同席而坐的,是衡陽公主。
往日頗有幾分趾高氣昂的衡陽公主,今日也出乎意料的沉寂少言。
正巧有舞姬盤旋而至兩人的席案前,遮擋住了眾人視線。
高陽公主瞥了清瘦了一圈的衡陽公主,尖酸刻薄忍不住露了頭:“幾月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莫非是因為安平王和丹陽之死傷心難過?”
衡陽公主似被尖銳的細針刺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掠過一絲陰霾。很快又恢復如常,皮笑肉不笑地應了回去:“人各有命,便是傷心也無可奈何。世事無常,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我頭上了。”
高陽公主被堵得啞口無言。
衡陽公主說得沒錯。
顧莞寧若想對付她們兩個,根本不費多少力氣。她們只有俯首稱臣,小心謹慎,才能活得平安長久。
衡陽公主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緊接著發難:“大堂姐,前些日子我聽說了一樁新鮮事。聽聞你主動賞了兩個通房給王駙馬,讓她們給王駙馬生下子嗣傳承香火。此事該不是真的吧!以大堂姐的性子,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等事情來!”
兩人的公主府就住在隔壁,有個風吹草動根本瞞不過對方。
高陽公主年近三旬,一直未有身孕。這些年找了許多名醫看過,宮中的太醫也請了幾回,調理身子的藥方不知喝了多少,可惜一直未曾見效。顯然此生再難有孕了。
高陽公主無奈之下,終於做出了此生最大的讓步,主動讓丈夫王璋納了通房。
高陽公主被戳中痛處,狠狠地瞪了衡陽公主一眼。
衡陽公主徹底佔了上風,心情頗為愉快,消沉了多日的心情也明媚起來,故意往高陽公主的傷口上繼續戳刀子:“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大堂姐何必遮遮掩掩的。等那兩個通房生了子嗣,一杯毒酒打發了,孩子養在大堂姐名下就是了,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兩樣。”
高陽公主冷哼一聲:“此事就不必堂妹操心了。駙馬根本不在意子嗣,對我說沒有子嗣也無妨。至今都沒碰過那兩個通房。”
衡陽公主:“……”
懟過衡陽公主後,高陽公主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
宮宴結束後,高陽公主去了顧莞寧面前,低聲下氣地懇求:“……我想去一趟景陽宮,見一見太皇靜太妃。”
這些年,王皇后一直被關在景陽宮裡,不見天日。
也只有高陽公主還惦記著她,每年總要央求著去見上一面。
顧莞寧目光掠過高陽公主卑微祈求的臉孔,略一點頭:“太皇靜太妃神智不清,不宜見人。你既是想去見她,本宮也不阻攔,一盞茶時分便可。”
高陽公主早已沒了當年不可一世的銳氣和霸道,只有謝恩的份。
待高陽公主退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