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輕哼一聲:“竟還學會塗脂抹粉來遮掩面色敷衍糊弄我了。”
沈謹言:“……”
沈謹言恨不得立刻去洗淨臉上的脂粉。
都是顧福,出的什麼餿主意!
堂堂七尺男兒,塗什麼脂粉!還妄圖矇混過關!事實證明,根本瞞不過顧莞寧的利眼。平白被多訓斥一頓!
顧莞寧的目光落在沈謹言泛紅尷尬的俊臉上:“你昨晚為何去八方客棧?和四妹喝了多少酒?”
沈謹言還妄圖遮掩:“我一個人在宮中待著氣悶,便獨自悄悄溜出宮。正好走到了八方客棧附近,便去見了四姐。不過,我們並未喝多少酒,只幾杯而已……”
聲音越說越低。
顧莞寧也不出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
沈謹言編不下去了,老實交代:“我喝了大半壺,她喝得更多一些,昨晚喝醉了。”
她?
顧莞寧目光微微一閃,忽地問道:“你昨夜一夜沒睡?”
沈謹言從來藏不住心思,被這麼一問,很快就說了實話:“嗯,前半夜沒睡,後半夜勉強睡了一會兒。早上起來臉色太難看,不敢讓姐姐看出來。所以我才聽了顧福的建議,抹了一點脂粉。”
顧莞寧目中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卻依然冷肅:“胡鬧!莫非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
沈謹言一臉慚愧自責:“姐姐說的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莞寧話鋒一轉:“你昨夜為何沒睡好?”
沈謹言神色有些僵硬,口中卻答得異常流利:“昨晚見了她,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一時心中難過,遲遲未能入眠。”
又是她!
連四姐也喊不出口了麼?
顧莞寧眼眸微眯,目光在沈謹言的臉上掃過。
沈謹言這次倒沒有低頭,主動抬起頭來和顧莞寧對視,目光還算鎮定:“姐姐這般關心我,實在令我心中感動。以後我一定照顧好自己,不令姐姐憂心。”
顧莞寧神色柔和了一些:“你知道我擔心你便好。過了年,你也有二十了。也該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沈謹言乖乖應了聲是。
顧莞寧未再多言,叮囑幾句,便又起身回了正殿。
沈謹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
新年之際,宮中總比平日熱鬧幾分。椒房殿裡孩子眾多,愈發喧鬧。
阿嬌姐弟四個都喜歡溫和好性子的沈謹言,時不時來尋他玩耍說話。沈謹言已經許久未曾領略到這等溫馨愜意的生活,日子過得也頗為舒心。
只是,他的心裡總有些難言的空虛和失落。
白日人多熱鬧,他想起顧莞琪的次數稍少一些,到了夜晚,卻無法抑制。想要再見她的渴望和衝動,愈發強烈。
他壓抑不住心裡的渴切,在新年初五這一日又獨自出了宮。
為了不惹來顧莞寧的注意和疑心,他特意挑了傍晚時分出宮。然後滿懷隱秘喜悅的去了八方客棧。
只可惜,撲了個空。
守在客棧裡的管事一臉歉然地說道:“今日定北侯府的三夫人邀齊小姐在府中赴宴,齊小姐卻之不恭,便未到客棧來。公子想見小姐,奴才這便去侯府送個口信。”
沈謹言心中失望之極,面上卻未流露出來,溫和說道:“無妨,我明日再來。”
管事對這位俊秀出眾的沈公子印象深刻,心裡暗自琢磨他的來意,聞言笑著應了。
……
隔日,椒房殿。
玲瓏輕聲稟報:“小姐,沈公子今日又出宮了。”
顧莞寧神色未變,淡淡問道:“還是去八方客棧?”
玲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