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羅成喝著。
秦瓊痛苦地撐身起來,含了些遲疑的目光不解地望著紫嫣,他似乎猜出了紫嫣的心思,搖了頭對母親說:“娘,打死兒子也於事無補。兒子要娶了子顏妹妹,給她一個名分,算是贖罪。兒子不能一錯再錯,母親饒了孩兒吧。”
羅成不肯住手,紫嫣再也不忍,撲過去抱住了羅成的胳膊,卻被羅成帶倒在地。紫嫣不顧疼痛撲在了二哥的身上哭了說:“娘,求您饒了二哥,是子顏心甘情願,是子顏想一生一世跟了二哥,不是二哥的錯。”
羅成震驚地立在原處,手中的柺杖扔在地上,冷冷地跪地給舅母叩頭說:“舅母,成兒是來給舅母辭行的,成兒要回北平府去了。”
“成兒,你等兩天,舅母捨不得你。舅母給你娘繡了一幅抹額,就要繡好了,你等等帶回去。”秦老夫人痛心地哭著。
秦瓊被扶到了房裡,幾乎不能下地走動,他痛苦地咬牙不發一聲呻吟。紫嫣去門後的山上為他採藥搗碎塗抹青紫的瘀傷,那身上道道的青紫檁子很是嚇人。紫嫣備了燒酒準備晚些為他塗抹,在身旁為他打理。
“子顏,你總是詭計得逞了,如今我再也走不動了,莫說去登州找楊林,就是下地都不成了。我就說,娶個聰明的妻子未必是福。”邊說邊自嘲地笑了乾咳,“自我十二歲後,娘很少打我,今日都是拜你所賜。也好,多少讓成兒出口惡氣。這個表哥平日對他總是兇巴巴的。”
秦瓊若無其事地和紫嫣逗笑,紫嫣卻是暗自垂淚,忍不住咽淚苦笑反問:“二哥,子顏只問二哥一句。太史公有云,‘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二哥捨生取義,替這群綠林兄弟去死,為父報仇,子顏感動。只是二哥要保這些兄弟,是念及了賈家樓結義舉事的誓言,想他們TF大隋的暴政,改朝換代,也為南陳報仇。可是二哥可想過了,南陳如今沒有後代可來複國,若是成就一個新朝代,這些烏合之眾可能有望?二哥也是飽讀經書的人,歷朝歷代有幾個農民造反成事的?太史公筆下的陳涉吳廣,其心可敬,其舉可嘉,只是也是流寇難成大事。二哥若是復仇,不如投靠北平王,依了他的力量去滅了大隋。如今大隋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不必北平王反他,如今天下烽煙四起,起義的軍隊多如牛毛了。二哥出師未捷身先死,不值得。”
紫嫣為秦瓊分析,秦瓊只是笑,搖頭說:“子顏,天下很多事情不是靠道理能說通,有時候道義勝過道理。你是女子,你不懂的。”
紫嫣還想開口勸他,秦瓊卻痛苦的神情倒吸一口涼氣呻吟:“子顏,幫我,疼,腿如斷了一般。小表弟他太用力了,他真拿我當了禽獸。”
乾咳了兩聲,秦瓊強撐身子對紫嫣說:“你去看看成兒,他肯定還在生氣。去哄哄他,你是壞了我一世英名了。”
紫嫣為秦瓊蓋好被子,自己去為他到鎮上藥房抓藥。
“子顏!”秦瓊喊住他,望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長,似乎要將她的人虜獲進自己的眼中,永遠關閉起來。
“子顏,見到成兒,轉告他。我打他雖然手段極端,我知道他現在心裡還有心結不解。但是,他真的誤會單雄信了,他對單雄信的做法實在是沒有道理。他那夜曾對我說,他懷疑是單雄信初逢他過招時有意敷衍他,他才動了真氣去羞辱單雄信。他推測的有道理,若非是上乘一等一的武功,如何能坐上綠林交椅?可是他不知道,當第一把交椅者,在德行不在武功。這和一統江山的君主是一個道理。”
紫嫣望著二哥,體味著二哥話裡的深意。雖然是託她捎話給羅成,但是這話似乎又是對她講的。紫嫣點點頭。
見到羅成時,紫嫣低下頭,發生了昨夜的尷尬,似乎真正難以面對的反是羅成。名為她的弟弟,實際上敢愛敢恨的成兒早對她表明心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