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我也不想走這條路,但你應該比我還明白一件事,哪怕就是他們同樣痛苦,他們的身份地位和自尊心都不容許我們互換身份,也要拉著我們一起入地獄。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聯手合作一把,為自己的將來搏一搏?你我都不是凡俗之人,這具皮囊不值一提,稀罕的乃是內裡的魂魄。我可以頂著你的臉,用我的真性情去試一試,你為何不可以頂著我的臉,用你的本心去搏一搏?若是不成功,再換回來好了,敢不敢試試?”
雪霓輕笑:“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敢想,反正日子也無趣得很,試試又何妨,省得天天獨自看月亮吹冷風。”
殷梨歡喜地笑:“我早知道你會答應的。接下來就要靠你了,你想法子從聖靈殿弄那秘法出來。”
雪霓也笑:“是誰告訴你聖靈殿有那東西的?”
殷梨卻不肯說:“找到再說,反正是個信得過的人就是了。”
雪霓整日在聖靈殿的藏書樓外徘徊,卻始終不忍心對看守房門的素心下手,只怕拖累他,累他被罰。其實她自己知道,這不過是無數借口中的一個,她心裡雖然想著那個人,卻也覺得對不起這一個,更害怕不可預見的未來。
她一次一次的拖,殷梨無數次地催促她,她始終拖延,殷梨除了等之外,也拿她沒有法子。
最終有一日,天上某位神仙成親,雪霓和聖靈應邀參加。殷梨和北辰星君卻沒有來,人們悄悄說,兩個人又吵架了,殷梨逃了,北辰星君找人去了。
聖靈一邊觀禮,一邊悄聲對她說:“你看,我多有眼光?你就從來不會給我添這些莫名其妙的的麻煩。不過,這人也是被慣出來的,源子韶要是不慣殷梨,殷梨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她要去便去,無處可去她自然會回來,弄得這樣滿城風雨的,一事無成,多丟臉。”
她困難地笑了笑,沒有言語,因為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麼。
新人走過步步蓮開的長毯入內酒宴後,聖靈興之所至,強拉著雪霓隱了身形,走了一遭。他笑得開懷,雪霓看著身前身後怒放的蓮花,亭亭的蓮葉,突然覺得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想哭。
聖靈以為她是激動的,笑著許諾:“今年秋天,我們便成親可好?”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久久不能言語。
他拉著她的手笑:“可是歡喜傻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難過得快要傻了。她的心那麼清晰地告訴她,她不想嫁給面前的這個男人。
那一夜,她鬼使神差地,她又偷偷地跑去了北辰宮。她看見了驚人的一幕,暴躁狠心的殷梨,居然用飛劍傷了源子韶。她差點沒驚撥出聲,她無比贊同聖靈的那句話,殷梨就是被慣的,慣得無法無天。可是他的血那麼紅,紅得猶如天邊的殘霞。她為他流淚了,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流淚。
她約殷梨見面商議,她躲開素心,藏進藏書樓裡翻找秘法,把秘法背的滾瓜爛熟,她們倆相約在幽冥黃泉最深處的草海中會面。
按照秘法的要求,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最關鍵的時刻到來,兩具身體的頭頂升騰起五彩的光華,互相交錯,往對方的頭頂飛去之時,在一旁望風的冰藍突然瘋了一般地叫起來。
狂風大作,五彩光華開始扭曲變形,拼命掙扎著想回到身體中去,兩道黑影從草叢深處飛出,一道黑硬劈向護主心切,衝過去保護主人的冰藍,而另一道則拿出一件小巧玲瓏,拳頭大小的東西來,隨著那東西祭上半空,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緊接著布帛破裂般刺耳的聲音響起,鏡中的映象扭曲了幾下,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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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蘇綰悽慘地尖叫了一聲,痛苦地抱住了頭,一種莫名的驚悸和令人窒息的恐懼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是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