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這不是恐太太等著著急,忙著送了來。”
說著,雙手呈了上去。
王夫人自己識字不多,當初未出閣兒時候也不過略看過一兩本《女則》、《女戒》。不過看一封信,卻也儘夠了。
聽說是自己妹子那裡來了信,坐起身來,接了過去。才拆開來看了兩眼,臉色大變,只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周瑞家的連忙搶上前去扶著,一疊聲兒道:“太太,太太這是怎麼了?”
王夫人穩了穩神,甩開了周瑞家的手,吩咐彩雲:“你去,把鳳丫頭給我叫來。且不管她在哪裡呢,立馬兒叫她來!”
彩雲忙放下了玉版扇,福了福身子就往外跑去。
鳳姐兒的院子離著王夫人這裡不遠,出了後房門順著遊廊走,就在甬道的北邊兒便是。院子不大,不過收拾得很是利落。
彩雲進了院子,恰好平兒端著托盤要進屋子,一眼瞧見彩雲來了,忙將托盤遞給了簾子旁邊兒的豐兒,拉著彩雲悄聲問道:“有事?”
彩雲也壓低了聲音,“太太那裡叫呢。”
平兒為難地往裡看了看,“二爺二奶奶才歇下……”
正說著,裡頭鳳姐兒揚聲問道:“平兒,是誰來了?”
夏日裡頭,各處屋子早就換了輕薄的紗窗紗簾。鳳姐兒就躺在臨窗的美人榻上,自然能影影綽綽地瞧見外頭的人影兒。
平兒忙道:“太太打發彩雲來叫奶奶呢。”
鳳姐兒聽了這話,緩緩起了身。她今兒也算是張羅了大半日,身上原也乏了。回來後正巧大姐兒醒著,不免又逗弄了一回。才歪著不過半盞茶,那邊兒又來人叫。
彩雲跟在平兒身後進來,笑道:“太太那裡請二奶奶過去一趟。”
“知道了,我換了衣裳就過去。”鳳姐兒坐在妝臺前,早有丫頭端了水過來。
平兒忙上前去,替鳳姐兒掩了衣襟,又挽了袖子。鳳姐兒偏著臉笑問:“太太那裡什麼事兒啊,這麼急?”
“婢子也不知道,不過是周大娘送了金陵姨太太家的信來。太太看了,就命來找二奶奶了。”
鳳姐兒垂下眼皮,看來是薛家的事兒了。
心裡稍稍放下了,好歹洗漱了一回,又重新挽了頭髮插戴好了,換上了一身兒輕快的衣裳——淺黃色對襟兒宮紗長襖,裡頭橘黃色低領中衣,同色繡牽牛花樣的馬面裙,清爽又不是俏麗。
帶了平兒豐兒,鳳姐兒急急忙忙來了王夫人這裡。才一進了屋子,便瞧見王夫人臉色不同往日。
“太太,這是怎麼了?”鳳姐兒過去坐在王夫人下首,“我聽彩雲說,姑媽那裡有信到了?”
王夫人嘆了口氣,將信遞給她,“你瞧瞧罷。”
鳳姐兒疑惑地接過信來一看,原來,是金陵薛家的表弟,與人爭搶一個丫頭,兩方口角,他竟是喝命家人動手,將另一方打了個稀爛,一命嗚呼了。
“這……”鳳姐兒瞬間覺得這信有些個燙手——憑你怎的,這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夫人揉著自己額角,皺眉嘆道:“蟠兒這孩子,從小就不叫人省心。原先你姑媽寫信來訴苦,我也只說往後長大了就好了。可這……唉,大了大了,越發不成器了!”
鳳姐兒垂頭想了一想,看向王夫人,“太太,這人命大事不比別的,如今怎麼辦?”
“我方才想了想,你姑媽就這一個兒子,一輩子指望都在他身上呢。這麼著,你收拾收拾,明兒咱們就回去一趟,問問你父親那裡預備怎麼著。咱們府裡呢,跟金陵的甄家一向交好,我找老爺往甄家去封信,先託甄家那邊兒照看著些罷。”
鳳姐兒答應了,又安慰王夫人道:“太太也別急,不管怎麼說,這原本就是雙方互毆的事兒,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