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巧的,新君才登基沒多久,那賈蓉媳婦就死了,又過了沒多長時間,元春就封了妃子。這裡頭要說沒有內情,林燁是不會相信的。記得後世有人研究,說那賈蓉媳婦是什麼太子之女。林燁倒是不敢肯定,不過她身份肯定不一般就是了。
這麼看來,寧國府不大安分是肯定的。至於說榮國府知不知情,也毋庸置疑。不然,你見誰家侄孫媳婦死了,將出五服的堂奶奶婆去郊外送殯的?
正想著,外頭林勝又小跑著進來,氣喘吁吁,“大爺,外頭有人,說是大爺的熟識,要來見大爺呢。”
林燁睜開眼一看,林勝小跑著進來,腳步還帶了幾分踉踉蹌蹌。
“誰來了?”林燁一邊兒問著,才要放下腳來,外邊兒已經進來了幾個人。
領頭的一個水藍色圓領通身長衫,腰間一條三鑲玉扣帶,銀線暗紋,眉目英挺,身材頎長,正是徒四。稍後邊兒的一襲白色繡海水紋常服,目若點漆臉如冠玉,人物俊美意態風流,不是水溶卻又是哪個?
怪不得呢!林勝那樣一個遇事沉穩的,都這般慌張,原來是一個皇子一個王!
“哎呀!”
林燁想起來自己兩隻腳還放在書案上,慌忙放了下來,嫩白的小臉紅了一紅。
迎上前去,裝模作樣地行禮:“殿下,王爺,今兒是什麼風竟將你們吹來了?還請恕我未能遠迎之罪呀。”
他嘴裡說的恭敬,臉上卻是笑嘻嘻的。徒四見了喜歡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怪罪?想想方才一進了院子,就瞧見這小孩兒渾沒一點兒形象的樣子,真真是鮮活的緊呢。
挽了林燁的手,笑道:“你搬回了家,怎麼也沒跟我們說一聲?若不是聽表叔說了,我都不知道呢。”
水溶湊過來擠到兩個人中間,挑眉笑道:“是啊,好歹是新收拾的宅子,說一聲,我們也好過來給你暖暖房不是?”
林勝是個老成實在的人,在他眼裡,那皇子,那王爺,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呀!怎麼現在看起來,竟是這樣的?看看,那個子高些的皇子,還拉著自家大爺的手!
可憐他眼睛睜大,神色詫異,一口氣堵在嘴裡,竟是有些看傻了。
林燁一手往裡讓:“殿下請,王爺請。”
回頭看林勝,搖搖頭,吩咐:“勝叔,叫人送茶果來。”
他的屋子很是闊朗,水溶老實不客氣地撿了一張梨木圈背椅坐了,笑問:“怎麼突然就搬回來了?也沒聽你提起過。”
徒四不忙著發問,坐在那裡,目光先掃視了一遍屋子。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林燁的住處,心裡帶著一股子新奇,還有一些難以表述的愜意。
林燁的屋子裡收拾得靜雅又不失貴氣,他素來喜歡玉器,多寶閣上擺的也多是玉製品,一盆象牙嵌玉石水仙的,青玉為葉,白玉為花,黃玉做蕊,芽葉挺拔,玉花明秀;另一盆乃是碧樹桃花的,也做得精緻富貴。
臨窗一張大書案,上邊兩摞書本碼得整整齊齊。青玉荷花大筆洗,雕紋小香鼎。此時雖然沒有薰香,倒也不難想出日後檀香嫋嫋,書香怡人的情形。窗外一棵極大的花樹,此時花期已過,綠葉成蔭。偶有風吹過,便有木葉的清香順著茜紗窗襲進屋子。
水溶嘖嘖讚了兩聲,“當此好去處,夜讀書,倒是也不失為一件雅事。”徒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
又對林燁道:“燁兒,你還小,別聽他胡說。現下還是要以唸書為主,什麼的事情,不必過早去想的。”
說罷,又回頭繼續瞪水溶——真是多嘴!
水溶摸摸鼻子,眼裡都是幸災樂禍。朝著徒四挑釁:該!讓你不敢說啊!
林燁呢,坐在主位陪著兩尊大神,只假裝都沒看見。
幸而也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