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四會讓林燁照顧?他怕是巴不得自己一天到晚從吃到穿地伺候林燁才是!
這話水溶心裡想著,嘴裡可不敢說出來。以自己這小妻子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她千疼萬疼的弟弟被徒四染指了,那還了得?
“放心吧,不是還帶著那麼多隨從嗎?舅舅給林燁的兩個人,不但是護衛,更是長隨。伺候人都極是細心的,你別想太多。倒是父王和母妃那裡,天氣轉涼了,是不是安排人送些東西過去?”水溶忙著轉移話題。
黛玉撲哧一笑,挑了挑秀氣的罥煙眉,“還等王爺吩咐?我昨日已經打發人送了兩車東西過去。便是大毛的衣裳,今年新做的也都趕了出來送過去了。”
“賢妻,賢妻!”水溶一挑大拇指,讚道。
黛玉抿嘴笑而不語,低下頭去輕輕咬了一口五丁包,頓時鮮香滿頰。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中間林燁只打發人送了一回家信,便再無音訊。黛玉林燦都是十分著急,生恐他會出什麼事情。
水溶在朝中也無訊息,不知道徒四他們到底辦差是否順利,心下也是暗暗著急。
眼看著到了年底,黛玉忙到了十分,既要操持王府的各色事宜,又因林府裡沒有主持中饋的女眷,林燁又不在京中,只得將那一攤子事情也接手過來。收年禮,送年禮,各處莊鋪繳租盤賬,忙的她恨不能團團轉,倒是一時將對林燁的擔憂減了一些。
臘月十九,徒四與林燁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自金陵返回京城。隨行的,還有被押解進京的金陵體仁院總裁甄士卿等大小官員二十餘人。
其實,徒四與林燁的這趟差事,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般複雜棘手。
究其原因,不過是帝王心術罷了。
甄家,乃是忠敬王的母族。其勢力在江南一帶堪稱龐大,便是京中的關係網,也是盤根錯節的。忠敬王當年乃是太上皇最為寵愛的兒子,若非甄妃早逝,最後問鼎皇位的,還不定是誰。就算是這樣,這忠敬王與宣寧帝之間,也是朝臣所公認的面和心不合。忠敬王,並非沒有野心。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樣的情形下,宣寧帝如何會放心甄家在江南獨大?早在即位之初,怕是就已經著手佈置,要剷除甄家了。
這次金陵舞弊案,不過是一條導火索罷了。
徒四林燁到達金陵,雖說費了一番力氣才算是拿到了金陵舞弊案中官商勾結,洩露考題,槍手代考,試卷放水等證據。
宣寧帝在徒四出京前給了他密令,以檢視金陵舞弊案為幌子,暗中調查甄士卿貪贓枉法的證據。說是調查,金陵那邊兒密探不少,徒四所做的,大多是將證據整理彙集到一起。待得時機成熟,不但舞弊案中牽涉的官員,還有往年謊報災情吞沒賑災銀兩等罪行的官員一一落馬。其中,自然少不了甄士卿。
這次,只是將一干有嫌疑的官員押解京城,待得刑部、大理寺審明後,才會定罪。故而,這些官員的家眷,都是由人禁在金陵大獄之中,並未隨行來京。
徒四與林燁兩個進京後不及回府,先行去往宣寧帝跟前覆命。宣寧帝早就得了訊息,召集了內閣大臣商議審案事宜。
若說前邊兒調查科考案是棘手的差事,這審案子就是燙手的山芋了。說白了,皇帝的心思誰都明白,都知道是要辦甄家。且這次甄士卿已經被押解入京,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了。但問題是,要定罪,就得讓他張嘴認罪。這人在官場數十年,說句狡猾如狐也不為過。更何況身後還有靠山。這太上皇若是念及舊情,又當如何?別的不說,這大刑伺候,怕是不能招呼到甄士卿的身上。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能讓他認罪?
大夥兒心裡明鏡兒似的,甄士卿,是絕對不會認罪的。
他們自問,自己是沒這個本事的。便是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