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對自己和燁兒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太太,有什麼立場來管?更何況,燁哥兒的身份,也是你府裡一個從五品小京官的庶女能夠肖想的?
輕輕地回抱了他一下,林燁笑問:“你吃飛醋啦?我又不會真的娶那個賈探春,放心放心,你大房的位置是妥妥的。”
徒四一口血險些吐出來,什麼大房?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咬著牙從唇縫裡擠出話來:“大房?莫不是你還真有外心?”
說著,將人拽了回來箍在身前,“你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林燁拍拍他的手,笑眯眯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心跟個芝麻粒兒似的,怕是應不下來呢。”
一通玩笑話混了過去,兩人說笑兩句,才又坐下。方才賈璉來的時候,徒四也才到了不久。只是他懶怠見榮國府裡的人,便進了裡間兒去看書。誰承想能聽見賈璉吞吞吐吐地對林燁暗示,那邊賈史氏要將孫女嫁給林燁的話。
“你說這賈璉是怎麼想的?”林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面,外邊的陽光透過窗紗照在他蔥白兒似的手指上,明明是個極為普通的動作,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乾淨誘人。“按說,這事兒他不得上趕著?”
在林燁印象中,賈璉兩口子都是人精,最是講究個無利不起早。尤其是鳳姐兒,這女人心眼子多,可惜都沒用對地方。連放高利貸都敢染指,不過就是為了那些個沾著血的豐厚利子錢,不可謂不大膽不貪婪。要知道這年頭,放利子錢那可是大罪。賈璉呢,用鳳姐兒的話說,就是“油鍋裡的錢還要撈出來花”。這樣的夫妻二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冒著得罪了賈母的危險,來給自己透這個底兒?
徒四從碟子裡捏了一顆榛子,剝好了扔進嘴裡,“榮國府裡的事兒,沒什麼費解的。當年賈源賈演隨著太祖打天下,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原本的賈家,不過是莊子裡的土財主。後來一躍出了兩個國公,這才算是晉身上流人家。不過,自發達一來,除過那兩個國公外,也就是當年的賈代善……呃,就是你的外公還算是個人物。其他的人不說也罷。眼光短淺,絲毫沒有長進。賈璉這事兒不難理解——他在京中也是算小有名氣,三教九流都能結交。不過,他自己個兒的日子過得舒坦不?我看夠嗆。”
林燁笑了,他當然明白徒四的意思。就他來看,這賈璉也是個悲催的娃。明明老爹是榮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卻連正房都住不得,一家子被擠兌到一處角落裡。當然,賈赦那個院子也弄得美輪美奐,但是這小院子再好,跟正房也沒法比。這年頭,都講究個長幼有序。正房,理所應當就是家族的承襲者住著。哪怕那正房破破爛爛呢,那也是個身份的象徵。可是榮國府裡就是這麼奇葩,襲爵的住不得正院,活著的老封君也不住,而是給了二房住,這裡頭細琢磨琢磨,意思就深了。
賈璉呢,按說是長房長孫,這身份槓槓的。偏生如今落得個“替二叔管著庶務”的名兒。本來是這兩口子管理家業,管的也是自己,現下看來,卻是替別人做嫁衣。他們心裡能服氣?
不過以如今的長房之勢,怎麼說也是幹不過二房。沒別的,王夫人還有個做過貴妃的女兒呢。再者老太太那裡,明顯偏幫著二房。說不定哪天元春再一復寵,這世襲的爵位沒準就真的落到二房頭上。
這麼看來,賈璉跑這一趟,還真是有理由的。橫豎按照老太太的想法,與林家結親,大房裡沾不得一點子好處,那還不如攪合黃了,既賣給林燁一個人情,也去除往後二房的一個助力。
“唉……”林燁長嘆一聲,“你說我這個外祖母,也八十歲的人了,怎麼就不能安分些呢?在他們府裡,一般的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好好地享受著兒孫繞膝的樂子不好麼?幹嘛總是算計我?難道天底下就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