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郭夫人連忙否決,這樣的膽大妄為的事,她又怎麼會給曹恆出主意。
「昨天的事,總有你的手腳吧。」蔡琰又繼續說了這一句,這一回郭夫人點點頭,「咱們陛下一生順風順水,雖然天性剋制,總有一些剋制不了的事,比如對先帝的感情。」
「你是指剛剛出生不久的永樂公主。」蔡琰雖說極少出門,並不代表人傢什麼事都不知道。
郭夫人點點頭,「大皇子的性情是最像曹家人的。」
意之所指,蔡琰一下子聽懂了。曹家的人,都是動武而又極少有動腦的人,像曹操、曹盼、曹恆,這都是異數,真不太像曹家人。
「其實陛下是不喜歡這樣的大皇子的。」郭夫人覺得刺激不夠,繼續丟出這一句,蔡琰輕輕咳嗽一聲,「都是陛下的孩兒,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郭夫人聽著看了蔡琰一眼,「你以為咱們陛下沒有喜或不喜?」
蔡琰同樣看向郭夫人,「至少我知道,哪怕皇后一心一意待陛下,時至今日陛下心裡究竟有沒有皇后,還是未知之數。」
「哈哈哈……」郭夫人聽著這話真是笑出聲來了,「文姬啊文姬,你也看出來了?」
對於這一問,蔡琰橫了郭夫人一眼,「你是怎麼覺得我會不知道?」
郭夫人繼續地道:「這些年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扎進你的書堆裡,宮中也罷,朝中也罷,你都極少管事,就連先帝去了,你也只送先帝最後一程,之後又是一頭扎回你那府裡,我以為,你要與世隔絕了。」
收穫蔡琰一道嗔怪的目光,郭夫人一點都不在乎,她是難得情緒外露的人,聽著蔡琰說來,實在沒能忍住笑了。
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了,之後是輕輕一嘆,郭夫人啟唇,「陛下,與先帝比是差了點,陛下一朝,一個功臣都沒有動過,因為從一開始先帝就告訴他們,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時至今日,陛下沿用先帝之風,也把眾臣製得不錯,又有政事堂諸公盡心輔佐,要說大魏近百年內,都亂不了。」
「你是不是忘了司馬家?」蔡琰提了一句,郭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司馬家!」
喃語輕喚,事實上郭夫人在想什麼,蔡琰自問看不透郭夫人的想法,「敵人,是最能讓人成長的,沒有敵人,只會讓人鬆懈,一國興亡之始,皆因警惕夠不夠。」
蔡琰看向郭夫人,心知郭夫人的話還沒說完,既然沒有說完,蔡琰就等著。
「莫說司馬家,想要復闢的世族少了?不少!不少先帝都不能把他們全都除掉,到了陛下如今也不能。先帝也好,陛下也好,能做的僅僅是在他們出手的時候,將他們揪出來,一個一個的殺。」
說到這裡,郭夫人目光一沉,「從前我一直覺得先帝在對這些世族的時候過於仁厚,沒有把他們踩到泥裡,讓他們再有機會站起來,這是燒不盡的野草,也給後繼之君留下麻煩。」
蔡琰倒抽一口氣,與郭夫人輕聲提醒,「你我都是世族。」
郭夫人搖了搖頭,「世族,曾經代表了世世代代永遠傳承的榮華富貴,但你自己說,因祖上之功,而叫我們世世代代都享有這些榮華富貴,這對旁人來說公平?」
並不公平,也正是因為不公平,所以曹盼要改變這種不公平的時候,會受到無數人推崇。
「世族想要復闢,他們就沒有想過後果。先帝是仁厚之君,天下一統時,在武帝的陵前,陛下就說過,她希望與天下的功臣,都能善始善終,先帝做到了,這一份心何其難得。世族他們的心思,陛下一直都心裡有數,但是他們只要安分,陛下就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為難他們,但是到了今日,有了世族們心動的想要復闢的局面。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復闢了,用不著陛下對他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