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盼願意跟周不疑單獨談談,周不疑豈有不應的,曹盼走在前頭,周不疑跟隨而去,墨問瞧著也不管曹恆還在面前,輕輕嘆了一口氣,曹恆一眼掃了過去。
「殿下不肯,元直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墨問幽幽地說,曹恆看著墨問毫不客氣地道:「明人不說暗話。」
曹盼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人都比曹恆更瞭解,既然如此,他們將一切的希望寄於曹恆的身上,這樣算什麼?
曹恆也有自己的想法,她這一輩子不曾為過曹盼做過什麼,到了最後,曹盼只是不想再受苦而已,試問她究竟怎麼狠得下心來,用自己困住曹盼,讓她每天咳著血,痛著熬著?
墨問道:「難道戴院首也沒有任何辦法?」
從曹盼在夏侯府昏倒那一日開始,她的身體情況再也瞞不住,大魏重臣,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寄希望於戴圖,墨問所盼的也僅僅是曹盼能夠好好的。
曹盼相較他們而言還很年輕,這樣一個雄才偉略的帝王,也不應該就這樣離開了。
「戴院首這麼多年從未鬆懈過,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如果能治好母皇,沒有人願意母皇離開。」曹恆不得不重申一句,如果曹盼能夠好好的,她難道願意讓曹盼離開她嗎?
她可以誰都不上心,曹盼是她的母親,一心一意疼愛她,將她捧在手心,教她愛她,更是要將這天下給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是她最愛最親的人,她何嘗想要當一個孤兒。
「阿圖說,沒有辦法嗎?」秦無嘶啞著聲詢問。
曹恆道:「戴院首說,若是要熬,能想辦法幫母皇再拖個幾年,拖得越久,母皇受的苦就越多。母皇是不願意的。纏綿病榻,不能盡情地笑,不能盡情地哭,那還是母皇嗎?」
秦無動了動唇,許久才吐字道:「陛下一生肆意,這樣的日子,不是陛下該過的。」
墨問一下子看向秦無,秦無眼睛紅得如同充血,迎著墨問道:「我們縱有千般萬般的不捨,也不能不顧陛下的意願,陛下,她這一生極其不易,到最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應該阻礙她的選擇。」
曹恆點了點頭,「是啊,母皇此生吃過太多的苦了,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只要我告訴她,我能撐起這個天下,母皇就能歇歇了。」
墨問怔怔地看著曹恆與秦無,是啊,他們都只想留住曹盼,不顧曹盼活著要吃多少苦,也不管曹盼有多難受。他們想的是自己,說著大義凜然的話,道是為了大魏的天下。
大魏的天下,曹恆撐不起了嗎?撐得起,他們皆提曹恆立為太女,不就是覺得曹恆足以撐起這個天下了?
所以,他們想要留住曹盼,為的僅僅是私心,私心而已。那樣絕代風華的帝王,他們不捨她的離去,費盡心思的都只為留下她,留下她而已……
「元直。」
曹恆在說服墨問,曹盼又何嘗不是在說服周不疑。
哪怕周不疑早就已經是尚書左僕射了,曹盼卻極少稱周不疑左僕射的官名,而喚周不疑的字。
周不疑與曹盼作一揖,「陛下,天下並未太平。」
曹盼聽著微微地笑了,「是啊,並未太平。誰又敢說,天下真正太平了呢。」
「窮盡你我一生,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夠了。餘下的一事,阿恆能夠做好的,朕並不需要事事解決。」曹盼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周不疑。
周不疑急切地道:「殿下還年輕,陛下。」
「朕知道元直為何如此,可是元直,朕做得夠多了。」曹盼是第一次用著這樣生硬的語氣與周不疑說話,周不疑上前一步,想要捉住曹盼的手,曹盼抬起眼睛看著他,只這樣的目光,便讓周不疑清醒了過來,一下子止住了腳步。
周不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