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雷從窗邊閃過。
善初驀地從床上醒來,睜開了眼睛。
他深呼吸一口氣,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在寄宿家庭。
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走到了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是十七歲的臉。
他重重呼吸,發現一個詭異的地方:自從重生以來,他就沒有做過夢了。
怎麼今天忽然夢見了上輩子的事情?
善初皺起眉。
他夢見了上輩子的事了,上輩子他29歲的時候,奶奶催他帶個人回家,還說什麼英國洋鬼子……
什麼英國洋鬼子?
善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什麼時候還養了外國魚?
我咋不記得呢?
神州大地地大物博物產富饒五湖四海都滿足不了我嗎?我的養魚業還衝出亞洲了、走向ternational了?
叮鈴鈴——手機忽然響了。
善初嚇了一跳,手機螢幕放出刺眼的亮光。
誰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善初看向床頭櫃,發現這是一個未知來電。
電話接通,那頭的青年男子聲音沙沙的,像晚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摩挲聲:「你好,善初,你還記得我嗎?」
「是你。」善初說,「我記得,你是……遊博士?」
是遊念。
善初記得,他在面具舞會上遇見了遊念,因為想著這段友誼能值五個億,所以他特地和遊念交換了聯絡方式。
不過,善初只是拿到了遊唸的名片,忘了把號碼存進手機裡,所以遊念打來的時候,電話顯示「未知來電」。
按照西方人的習慣,如果對方是個博士,你就不能叫他「先生」(r),得叫他「博士」(dr)。
善初便尊稱他:「遊博士……」
「你叫我遊念就好。」遊念用中文說。
善初沒想到遊唸的中文說得那麼好,但仔細想來,遊念是華裔,又是個天才兒童,能講好漢語應該不難。
遊念突然打電話來,使善初感到有些意外。
善初便問:「好的,遊念。我有什麼能幫助你嗎?」
「有。」遊念說,「昨晚你在舞會裡拍下了一個花瓶,我也很喜歡,請問是否能割愛?當然,我願意多付錢。」
善初想起來,他在晚會上確實代表格雷基金拍下了一件瓷器。要說善初自己拍的,他當然願意轉讓給遊念,而且是不收費的轉讓,但這件瓷器如今記在了格雷基金名下,就有些難辦了。
但細想來,也不難辦。
看格雷伯爵的意思,讓善初以格雷基金的名義買東西,也就是讓善初光明正大地花格雷伯爵的錢罷了。
想必格雷伯爵不會介意善初借花敬佛的。
但善初不想答應得太爽快。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你喜歡的話,我當然願意成人之美。但這個不是我個人買下的,我只是代表格雷基金……實際上,它的所有權現在是歸屬基金的。」
「是這樣嗎?」遊念聲音淡淡的,聽起來也不像是失落。
善初本想實施綠茶的「一推一拉」手法,在被求助的時候,先假裝說「這件事不好辦啊」,讓對方挫敗,再來一句「但我能幫你辦成」,讓對方感到驚喜。
然而,遊念好像不太失落,就像是隨口一問一樣。
善初卻還是把這個策略演下去了:「不過,既然遊念學長那麼喜歡……」
「也沒有那麼喜歡,」遊念說,「如果我真的喜歡,昨晚就拍了。」
善初:……
遊念聲音平平:「實在不行的話,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問問。」
善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