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再多嘴,明天躺草蓆裡去!”
“為什麼不能是你去躺?可以賣我啊!”
“傻妹妹,扮屍體可是最舒服的差事。”葉長樂摟著妹妹勸慰道,“兩眼一閉、兩腿一蹬,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多舒服啊。”
“這麼舒服你為什麼不去?”葉未央立刻頂了一句。
“哎呀,最舒服的事當然要讓給年紀最小的你。你以為賣身很容易嗎?從神情、言語、動作你都要讓別人相信你真的剛剛失去親人,否則誰會出錢買你?”
“這個我行。”葉未央不服氣地說道,其實哥哥跪在地上也不說話也不動。
“好,你擺一個剛死了哥哥的傷心表情出來。”
葉未央沉下臉色,然後開始醞釀情緒,然後開始擠眉弄眼……
“哈哈,小妹,哥哥不是存心打擊你,你本來面部表情就不多,正是俗稱的棺材板,扮屍體比誰都合適。要扮別的嘛,就太為難你了……啊!你咬我的手幹嗎?”
平陽鎮的天空很作美,下起了毛毛細雨,為眼前這出賣身葬妹的悲劇憑添了幾分愁意。
裹著草蓆的葉未央臉色發青、肌肉僵硬,若是讓那迦看到一定要大吃一驚。跪在她前面的是滿面悲涼的葉長樂,身旁的地上用石頭劃了一行字:賣身葬妹,需錢一貫。這一次他要明碼標價。
“明舟師兄,這人在這幹什麼?”圍觀的人群中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的聲音。
葉長樂偷眼望去,那是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水紅色的衣衫,撐著一把湖綠色的油傘,長的如同海棠一般嬌豔。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歲稍大些的英俊少年,一看便知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看這少女的年紀與妹妹差不多,葉長樂不禁想到:“要是未央也能過得如她這般錦衣玉食,一定會比她還要好看。”
“這人的妹妹去世了,他沒錢埋葬她,只好賣身為奴,用賣身錢去辦後事。”那少年說道。
“他的妹妹?就是後面躺著的那一個嗎?奇怪,那女孩子明明沒死啊。”
想不到幹這一行也會遇上砸場子的。葉長樂頓時覺得這海棠花般嬌豔的少女竟比那日在屋山看到的妖怪還要醜陋。
他正準備說話,忽又聽那少女驚訝道:“啊,師兄,她怎麼又死了?”
被她叫作明舟師兄的少年也嚇了一跳。他早就看出葉未央沒有死,因為生機未斷,也猜出這兩人是在騙錢,但看他倆境況窘迫,知有為難之處,所以沒有戳穿。
可想不到師妹居然出聲說破,更想不到這一句話之後,那女孩的生機突然就斷了。難不成是被師妹嚇死了?
葉長樂回頭看看妹妹,沒有任何變化,正莫明其妙時,又聽有人說道:“明蕙,你又拉明舟師兄看熱鬧啊。”
那少女立刻高興地叫道:“師叔祖快來啊!這裡有怪事!”
又有幾人走了過來,都是十幾歲或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當中一人最為醒目,一出現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竟覺得他比那嬌豔的少女還要光彩奪目。
這是個年約二十七、八的年輕男子,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道袍,相貌清朗如玉,雖不及那迦的紫英師叔俊美,卻另有一種神清骨秀、風雅宜人之氣讓人仰慕,就連紛紛細雨也不忍心落在他的身上,未撐傘也衣履不溼。
“衡元師叔祖,方才我明明察覺那女孩的生機未斷,可後來卻又突然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少女朝著那青年道士說道,原來她口中的師叔祖不是什麼白鬍子老頭,而就是這位青年道士。
葉長樂聽不懂那少女在說什麼,只想趕緊趕走這些搗亂的人,可這時那青年道士正好看向他,一雙目光清澈的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葉長樂張了張嘴,居然沒有膽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