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旁的茶杯丟了過去,碎了一地。
北堂茗微微側頭,躲開飛來的杯子,看著眼前的女人,笑道,“德妃娘娘還記得,當年那杯茶水的滋味嗎?”
他還記得,當年德妃帶著宮女,來麗妃的房裡,泡了一壺別樣的茶,那時候北堂茗年幼,德妃將茶水遞給他,卻被麗妃攔下,當著德妃的面全數飲盡,之後昏迷不醒。
“你還記得麗妃的臉是怎麼花的嗎?”北堂茗步步逼近。德妃渾濁的眼裡看著那如鬼魅一般的人慢慢靠近,“別,別過來,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是淑妃!”對,是淑妃,不過是德妃在背後操縱的,淑妃一直就是充當德妃的儈子手。
德妃與淑妃嫉妒麗妃容貌,而那時麗妃已經失寵,北堂皇只顧守著另一個女人,她們才有機可乘。麗妃中毒後,德妃派人將昏迷的麗妃擄走,並且走漏訊息給淑妃,淑妃就在梅林裡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麗妃,親手用刀子劃花了她的臉,最後麗妃不治身亡,卻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她的屍首。
北堂茗忍住要將她掐死的衝動,不過,讓她在冷宮過下半輩子,卻可以讓她生不如死。轉過身,從袖子抽出一包粉末,放進了廢棄多年的香爐裡,點著,再也不多看那瘋癲的女人,一揮衣袖離開了冷宮。
不日,冷宮中傳來訊息,德妃在屋內上吊自盡,追隨雲國公而去。這個訊息,對於現在的北堂皇宮而言,不過如一顆小石子,輕輕落入一汪湖水,只能泛起小小的漣漪。冷宮的老嫗說,每天夜裡,都能聽見德妃的尖叫,什麼麗妃別過來,麗妃對不起,淑妃放過我之類的話,也許自盡,對德妃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宮人們皆嘆息,原本是東宮高高在上的貴妃,落得今日的下場,也是自己作孽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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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公,你這是去哪?”北堂耀攔住了行色匆匆的鄭公公。
鄭公公連忙哈腰,“太子殿下,奴才這是給皇上送人參湯去,最近國內事務繁多,奏摺堆積多日,可把皇上累壞了。”鄭公公算是宮內少數真心待北堂皇的人之一。
北堂耀開啟瓷蓋,裡面的湯清香無比,還冒著熱氣,一手接過來,“給我吧,正好我找父皇有事。”
“好的,殿下小心。”鄭公公點頭退下了。
安靜的御書房散發著濃郁的提神香,北堂皇正皺著眉頭批閱奏摺。“哼,沒用的東西,這些大臣們這點小事都拿不定主意!”突然北堂皇猛地摔下一本奏摺,頭疼地按著太陽穴。
“父皇。”北堂耀輕輕走進,將人參湯放於一旁,撿起地上的奏摺一看,“林南乾旱,連是不是該開倉放糧都不知道,這群廢物。”
北堂皇輕嘆一口氣,“耀兒,以後朝廷的事情,你與你三哥多擔著,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心理影響生理,北堂皇近日確實憔悴許多。
一提北堂茗,北堂耀心中不悅,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默默地給北堂皇盛了一碗湯,端到北堂皇手邊。
“耀兒,父皇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一句,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他想了大半輩子才真的理解了這句話,北堂耀的心思他一直看在眼裡,不願太子走上他的老路。
北堂皇端起湯,輕輕吹了一口,慢慢飲下,看得北堂耀有些恍惚。
“恩,朕是真的餓了,再來一碗。”將空碗拿給不語的北堂耀,北堂皇覺得精神了許多。
……
今晚的夜色分外美,北堂耀獨自一人走在御花園中,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太子殿下,事情如何了?”無人的亭子裡突然走出一人,陰森地看著有些失落的北堂耀。
眉頭一皺,北堂耀頗有不滿,“本太子都不急,你急什麼?”這個人三番兩次對他指手畫腳,有必要讓他明白誰才是主子。